桂树下,凌家祖孙两人,坐在茶桌两边优雅品茗,时不时聊上几句,很是悠闲的样子,另一头,凌靖却是一脸的欲哭无泪,瞪着自己手里的那支怎么看怎么高大上的毛笔,直恨不得生吞了它!
“为毛这个世界上会有书法这种东西,简直不科学!”打小便痛恨书法这门课程的凌靖表示,他就是被堂爷爷关在书房里一辈子,他也练不出凌致渊那样的一手好字来。
这书法,就跟他八字不合!
凌靖正跟手上的毛笔较劲儿呢,就听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哧笑,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身形瘦小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盯着他笑个不停呢!
凌靖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毛笔都扔掉了,还以为是堂爷爷过来检查呢!结果,来的却是堂爷爷最大的克星,也是凌致渊的姨婆黎婉华,见着她,凌靖登时一乐,立马蹿到了黎婉华身边,万分狗腿地扶住了她的右手臂,甜腻腻地叫着人,“姨婆~~”
那声音,简直就能浪到飞起来,亏他一个大个头男生能喊得那么婉转,分分钟就能逼得人掉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姨婆黎婉华,却是很吃这一套,立马笑眯眯地拍了拍凌靖凑到他近前的大脑袋,“又被你堂爷爷罚写大字了?你这倒霉孩子,怎么总能触到你堂爷爷罚人的那根筋儿呢?”
姨婆明明应该是安慰的话语,可是,凌靖却扎扎实实地听到了调侃的味道,眼角都忍不住直抽抽,孩子气地撅起了嘴巴,咕哝道:“堂爷爷就是看不上我那手狗爬的毛笔字么,可我就是没天赋嘛,练不成也不能赖我啊……”
想到自己那手狗爬似的毛笔字,其实,凌靖也很绝望好么?他就像是出生时忘了从娘胎里带一根名为“书法”的神经,所以就导致他长大后,无论怎么努力练习,都找不到正确的路,只好无奈地越走越偏了……
没天份到这种程度,他也是醉得够够的了!
看着他苦大仇深的模样,姨婆黎婉华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看着凌靖越发哀怨的神情,更是笑得停不下来,最后,还是被一直照顾她的管家制止,这才眼角含着点点泪光,勉勉强强地止住了笑声。
“姨婆……”那小嗓音哀怨得,害得姨婆黎婉华差点又笑了起来,吓了凌靖老大一跳,赶紧一蹦上前,就差没捂住黎婉华的嘴了,“唉哟,
好姨婆,您可别再笑了,小心岔了气,那啥……您去帮我跟堂爷爷说说情呗,把写毛笔字改成写钢笔字成不?我钢笔字写得还挺不错的……”
“咳咳!走,跟姨婆一块儿去你堂爷爷那儿喝茶去,有姨婆在,你堂爷爷可不敢拿你怎么样。”黎婉华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将手搭在凌靖的手腕上,“小靖子,开路。”
“喳!老佛爷您请……”
一老一小玩得不亦乐乎,一路上还时不时演上一个小段子,简直不要入戏太深,就这么走走停停地来到了内院,里头正下棋的两人,早就听到了他们折腾出来的动静。
“爷爷,姨婆来了,这棋……还下吗?”凌致渊打趣地问着,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黎婉华是凌致渊奶奶相依为命的嫡亲妹妹,打小就性格古灵精怪的,也不愿意结婚,一直跟着姐姐,姐姐嫁人之后,她也理所当然地跟着来到了凌家,原本预想过的欺凌没有发生半分,反倒是姐夫跟姐姐一样疼爱着自己,把自己当亲妹子一样,护得跟眼珠似的,就算姐姐过逝了,也从未把她当成为累赘,直到现在,姨婆与凌老太爷,也仍旧亲近得像是亲兄妹一般,这在名门世家中,几乎都成了一个传奇。
凌致渊也跟姨婆很是亲近,说完就想起身去迎接姨婆,哪里知道,自家爷爷一板脸,瞪得他又坐回了原位,“干什么去?专心下棋!你姨婆自己认得路,她这会儿跟阿靖那孩子玩得正高兴呢,没那么快过来。”
老爷子倒是极了解这个妹子,凌致渊微微一笑,也没怎么纠结,捏棋再战,爷孙俩又重新进入对战的世界里。
爷孙俩被闹腾得歇了一会儿,不多时,又渐入佳境,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是,两人却又能悠闲地一边下棋,一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