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甚至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他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的被黑暗蚕食,很快便会消散在风中,被人遗忘。
每次在拷问南宫逸的时候,拓跋天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像是一场恶趣味。
闻言,他不由讥讽道,“你的西凉皇帝过了这样久都没有出一兵一卒来救你,你为了这样冷血的皇帝为了这样冷血的国家,值得么?”
南宫逸哪里不知晓南宫彦是不可能来救他的,只是他还固执的觉得,即便是南宫彦不来,他也必须活着,他必须活着回去见柳碧莹。
就是这样的念头,支撑着南宫逸熬过了无数个白天黑夜。
他现在几乎是瘦得脱了形,衣裳已经破烂不堪,隐隐的,能从衣裳下看见他瘦得如同皮包骨,只有一双眼睛还黑黑沉沉的,在阴暗的地牢中显得有些可怕。
当南宫逸再一次昏过去后,拓跋天阻止了手下再次浇醒他。而是快步上前了几步,蹲下身子扒开了南宫彦的褴褛衣裳。
正是因为衣服破了,他才看见南宫逸肩胛处的一块梅花纹样的胎记。
看见那枚胎记后,拓跋天的脸色大变,几乎是立即的,他伸手将南宫逸晃醒,急切问道:“你多大?”
以为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方式,南宫逸只是撇过头去不答。
拓跋天反而显得有些焦躁了起来,他转头恶狠狠的问身后的人,“南宫逸今年多大?”
声音是他想象不到的急切,拓跋天从未如此失态过,有一个手下愣了愣,连忙将自己找到的有关于南宫逸的情报告诉了拓跋天。
“他今年二十有一。”
闻言,拓跋天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好在自己身边的人扶了自己一把才没有出丑。
“快,传太医!”
他匆匆忙忙的,
手都有些颤抖了。
众人都有些疑惑,只有跟随了拓跋天多年的侍卫左思看出了些端倪。
“王上,这是?”
拓跋天激动的握住了左思的肩膀说道:“左思,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啊。”左思亦是惊讶不已。
拓跋天今年是快五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一个姑娘,也就是南宫逸的母亲莲蕤。
他们二人互生了情愫且定了终生,可在之后的一次皇宫宴会上,西凉的先皇看中了莲蕤,并向拓跋天的父皇讨要。
这两国之间,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生了嫌隙,拓跋天的父皇便将莲蕤送给了西凉,可那时的莲蕤几乎是要临盆了的。
许是西凉先皇是真的喜欢莲蕤的吧,竟然允许莲蕤将这个孩子生下之后再随他回西凉。
拓跋天来得及见那孩子一面,就被稳婆抱走了。
他本以为那孩子会留在北戎,可在之后他的父亲告诉他那孩子已经被他处理掉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那个孩子。
为这事,拓跋天与自己父亲闹翻,直到他的父亲临死了他们都没有冰释前嫌。
可谁曾想,那孩子是被养在了稳婆处,后来莲蕤买通了关系将孩子接回了西凉。
那时的西凉皇帝对于莲蕤十分着迷,看见莲蕤将孩子找回来了也不恼,美其名曰爱屋及乌,连带着宠着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南宫逸。
自莲蕤离开后的这二十几年里,拓跋天从稳婆那里知晓自己与莲蕤的孩子还活着,扁丝发了疯的寻了很多年。
不是没有找到西凉皇宫之中,只是当时皇宫还是不是南宫彦当政,皇子众多,且年龄又大多相仿,凭一块隐藏在衣裳下的胎记实在是不好找。
潜伏在西凉皇宫中的探子也找过莲蕤,可莲蕤那时候已经被杨婉折腾得半疯半癫了,嘴里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
这事便在皇宫处不了了之了。
可谁曾想,就是这么巧,辗转这么多年,上天又将自己的孩子送回了自己身边,只是自己却对他下了这样重的毒手,拓跋天光是这样想着便觉得懊悔不已。
南宫逸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严重的脱水,身体一下便垮了下来,太医来时,他还起了高烧。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拓跋天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居然这样对他,莲蕤若是知晓了,定是会恨死自己的。
因为发着高烧,南宫逸口中尽说着胡话,拓跋天凑近一听,都是在念一个人的名字。
鸢儿。
这就是他口中一直念着的名字。这应该就是他喜欢的女子吧。
拓跋天不觉笑笑,觉得南宫逸实在是像自己。
一个狠辣冷硬的男子露出柔软的笑意实在是罕见,就连立在不远处的左思看见了都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
其实是拓跋天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是深刻的灼热的喜欢着莲蕤的,即便是在梦中也会呼唤着她的名字,到了后来,她分明就在自己身边,可自己还是会想她念她。
这是爱情最甜美纯粹的地方,只是现在的自己,在经过无数次皇位纷争后,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自己脚边,自己的心已经凝结了坚固的冰,已经很久没有为谁那样心动过了。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www.kanshuzhushou.com 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