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中国人都相信以形补形。
她照葫芦画瓢,让含笑去厨下吩咐清炖骨头汤给阿喵喝。
奶白色的汤喝了一碗又一碗,忐忑不安了一天又一天,却始终没有人上门来要带走阿喵。
她想会不会宫里宫外地出了什么事把太子给牵绊住了,过后就忘了阿喵?
刚要喜形于色地笑,又生生给硬咽了回去。
不行。
不行。
做人不能有侥幸心理。
亦龄深吸了口气,撸起袖子拿过只大鸡腿递到阿喵嘴边。
不过养了半个月病就胖了一圈的阿喵表示:“……”
它有点怀疑腿好了之后,它是不是还能翻山越岭去见心上人?
但金黄油亮的鸡腿在眼前直晃悠,它吞了吞口水。
没事,没事,一口吃不成胖子。
它张开了嘴,心满意足地大口咀嚼上了。
*****
太子的确很忙。
或者说,身为一国储君,什么时候又能不忙了?
赈济安抚完遭灾的南畿、陕西后,又为设孟密安抚司忙地脚不沾地。
安南之北,云南之南,为八百、车里、老挝、木邦诸夷。
有孟密者,旧属木邦之西部辖地。
木邦有女名囊罕弄,嫁之孟密部长思外法。
其父木邦宣慰使罕揲法爱之,尽以宝并媵焉,孟密以是日富强。
罕揲法死后,其孙罕路法袭职。
曩罕非但不帮助侄子稳固地位开拓局面,反倒自以位尊而不受节制,袭据公署,自称天娘子。
其子思柄更是自称宣慰使,妄图窃据孟密,欲与木邦一分为二。
黔国公沐琮上奏,天子诏命三司官往抚,但曩罕弄骄横不服,且欲外结交趾,逼胁木邦、八百。
关于如何处置
,朝堂间一时吵地沸沸扬扬。
兵部尚书张鹏力主用兵,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下廷臣议时,又都说孟密与木邦仇杀,并未侵犯边境,不宜兵而宜抚。
于是成化十八年七月,天子诏令副都御史程宗与译者序班苏诠往抚。
曩罕弄遣人至京宝货赂二万,自兵部诸津要多受其贿者,乞别立安抚司,开设治所,直隶云南布政使。
下内阁议,万安欲许,刘珝、刘吉反对。
太子也持反对意见。
原因无他。
孟密产金,而木邦兵弱。
曩罕非母子嚣张跋扈,野心勃勃,决不是一个安抚司能安抚住的。
倘若如了他们的意,将来免不了扰攘侵夺大明边境诸部,后患无穷。
只是太子终究只是储君,而不是君王。
天子意愿并不能为之左右。
而苏诠受思柄之贿,在程宗面前替思柄说话。
又适逢云南巡抚吴诚卒于官,而以程宗代之,其上言说:曩罕弄与木邦仇杀已久,势难再合,乞如前请。
于是,天子下了决断:设孟密安抚司。
数月间,太子劳心劳力,到底还是无功而返。
一时间,只觉得心累疲惫非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八月,总督大同、宣府军务户部尚书余子俊上言:大同、宣府地多平旷,寇至车战为宜,大概万人为一军,用车五百余辆,每辆用步军十人,行则纵以为阵,止则横以为营,车间用鹿角榨塞其阙,乞敕工部运生熟铜铁至边,大同造一千,宣府五百。
天子以为此为守边长久之策,准其议。
太子亦盼望着能做出点成果来,戍边强军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个,便又想到正当风华正茂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了的汪直。
可太子能怎么办呢?
身为储君,太有想法天子不喜,人云亦云天子也要担心。
对于天子的弃棋,便是再可惜,也决不能现在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否则,就是害了他。
如此这般费尽心神地折腾了一整个夏天,太子哪还有心思去对付一只猫?
更别说,他从头至尾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只是想把她吓住,让她长长记性。
起初还想着什么时候再见她一面,要回佛珠的同时也安安她的心,可一忙乱起来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等终于再见时,已是九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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