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这小祖宗说让他把佛珠交还给太子,他腿都软了,差点没扑通给她跪下。
你说你这跟太子闹脾气耍性子,这头一个倒霉的不就是他吗?
他五岁入宫,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熬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熬上了个掌司。
就因为手下人有眼不识泰山,便要落得和陈敬一样的下场,是不是也太冤枉了些?
好在他方才虽然急地六神无主,到底还是没忘长个心眼,打发了小柏子去找卢千喜。
这会子说不定已经拦下来了。
只要把猫还给这小姑奶奶,再好生说上半箩筐软话。
哎——
这事没准它就过去了。
再没事给人献献好,往后他要真出了什么差错,还能厚着脸皮求人在太子面前给说句好话。
这就是条生路啊。
崔忠杰已经往因祸得福的路上想了。
只是,可惜啊。
后世有句调笑人的话说的好,“虽然你长得丑,可是你想的美。”
今儿这好运气真是半点都和他不沾边。
卢千喜倒是好找,远远就瞧着小柏子在霄燕楼上冲他们招手。
可,那如丧考妣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他的太阳穴鼓胀地更厉害了。
亦龄气喘吁吁地跑上霄燕楼,第一件事就是看阿喵在不在。
没有。
楼上就两人。
谁的怀里都没有猫。
她的心控制不住地往下沉沉坠去。
她想,还是迟了吗?
最先见着的那小宦官身后站个服色截然不一样的年轻宦官。
面白无须,尖脸大眼,很有些男生女相的味道。
想必这就是那个什么卢少监了。
她开门见山地问他:“猫呢?”
话出口的瞬间,她意识到她的声音走了样。
是。
她在害怕。
她怕听着最不愿听着的答案。
她知道,没准这会儿他们都在想不过是猫而已嘛,发什么神经病?
可,即便是不喜欢猫猫狗狗的人,也没法否认那是鲜活的一个生命吧?
更何况,阿喵是由她一手养大的。
她看着它从走路都东倒西歪长到能灵活矫健地翻墙上瓦。
她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它。
卢千喜吞咽了下口水,迟疑了一下。
他也觉得自己很倒霉很无辜。
二月末的时候,太子来了次安乐堂。
然后,陈敬就去了浣衣局。
他也受了连累挨了二十仗。
那杖以大荆条为之,削去节目,长三尺五寸,大头径三分二,小头径二分二。
这就是个铜人也受不住吧?
还好他这么些年也攒下了点积蓄,行刑前里里外外打点了一番,总算落在身上时放了水。
可饶是如此,仍是在坑上躺了小半个月,连身都翻不了。
无缘无故地受了这样的罪,他心里这个恨啊。
略好转些,他便去了趟浣衣局找陈敬要个说法。
现在不是他顶头上司了,也注定没法翻身了,还不让他痛痛快快地把这口气出了?
结果,陈敬把前因后果一说,他还真没法计较了。
是 。
平日里陈敬生怕让旁人入了太子的眼,每回太子一来,把他们都打发地远远地,单就这一点,他就早有怨言了。
可就事论事地说,这回陈敬比他还冤枉。
好死不死地有只猫闯进了太子生母恭恪庄僖淑妃旧居里,不但偷吃了贡品,还正好让太子撞了个正着。
用他自个儿的话来说,“我当时真想和窦娥抱头痛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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