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臣本来以为自己就算再听到怎么惊人的消息，也不会再震惊了。可现在听到龙神这句话，他仍忍不住身体轻震了下。一个世界？一个宇宙？那是何其荒诞之事，穷其想像力也无法想像得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事物。兴许浑沌本身，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够认识的范畴。

“不管如何，千万要警惕浑沌的存在。我不知道，它是否会进入我们这个世界，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它进入我们的世界。这个世界，乃至这个宇宙，都将走到终点。就连我，也无法想像，当它出现时，我要如何对抗。这种无力感，还是第一次出现。”龙神喟然长叹：“那已经是超出我等想像之外的事物了，哪怕是我们这些被众生称为神的存在，也断然无法与整个宇宙对抗。”

“值得庆幸的是，在玉墟宫那些隐秘的信息里，隐晦地提出，浑沌通常不会介入某个世界。它只是向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宇宙，投放它自己创造的各种生命。至于目的，则无从得知。不……或许，我是说或许。如果我在未来的某刻回归的话，或许会带来浑沌的目的也说不定。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离开这片天地，我想试着去追查浑沌。除了为了她之外，也必须为我的子民做点什么。”

龙神顿了顿道：“这是我让你回到此刻的主要原因，吾血的继承者，千万不要放松警惕。接下来，还有几件事。其一，若我末能回归，而她又出世的话。就替我杀了她，让她得到安息吧。”

这所谓的她，自然就是那给镇压在天柱之下的嫫母了。不知道龙神看不看得到，卫臣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其二，我用以斩杀蚩尤之剑，取材自玉墟宫的核心。同时，它也是操控玉墟宫的唯一凭证。既然你继承吾血，那么这座玉墟宫，自然由你一并继承，希望你好好善用它。”

“最后，你需要注意的是，你虽得吾血而入圣，可你的本质，仍然是一个凡人。凡人有其极限，我在这里郑重地告诫你，不要试图去突破自己的极限。有些事，一旦做了的话，就无法回头了。”

“回头，无岸啊……”

说到这，龙神挥了挥手，像是让卫臣离去。于是他眼中的画面再次变化跳动起来，如果说之前，画面是时间在倒流，那么现在，时间就是在高速前进了。卫臣干脆闭上了眼睛，免得被巨量的信息撑破了脑袋。

他细细思索，照龙神的话看来，此刻他已入圣无疑。超凡入圣，那就已经是沙亚迦曾经提到过的觉醒者水平了。可这份力量，终究不是卫臣自己获得，而是借助龙神遗世的血液，强行突破到觉醒者的级数。想想龙神血液所形成的那颗心脏，此刻卫臣半龙的姿态，实际上也可视为另外一种形式的寄生。

龙神之血所化的心核，寄生在卫臣的体内，从而让他一步跨进了觉醒者的等级里。但如龙神所说，他的本质还是凡人，所以他这个觉醒者应该比不得远古时代的龙神，因此才会呈现这种半龙的形态。

那么这种半吊子的力量，会存在极限也不出奇。龙神告诫不要突破极限，怕是担心一旦越线了，卫臣这具凡人之躯，会承受不住极致的至圣之力，从而全面崩溃吧？

把这点牢牢记在心里，卫臣心中稍微有了些计较。首先，他得测试出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如果看不清那条无形的界线，指不定哪天不小心就跨过去了。那么此刻，还有谁比施龙飞，更能帮他测试极限到底在哪里，恐怕没有了。

想到施龙飞，卫臣张开了眼睛，看到了韩烈在自己眼前使劲晃着手掌的画面，卫臣知道，自己回到原来的时间点了。他笑了笑道：“别紧张，只是刚活过来，我得先适应下这状况。”

韩烈这才退后一步，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失败了呢，瞧你一直站着默不吭声。”，话才说完，忽然被人一把推开，接着卫岚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挂到了卫臣的身上。女孩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像个跟父母走失的孩子般。卫臣目光转柔，拍了拍女孩的脑袋道：“小岚别哭，哥不在这里嘛。大哥答应你，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卫岚却哭得更大声了，女孩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直过了好一会，才总算平复了情绪。卫臣把她从身上哄下来，女孩仍低声抽泣着。

“既然你活过来了，那我们赶紧离开这吧，施龙飞还在玉墟宫里，搞不好这座玉宫，就要落到他的手上了。”韩烈急忙道，现在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危险也就增加一分。

卫臣摇摇头，视线落在手上那把断剑上，道：“施龙飞得不到这座玉墟宫的，还有，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们之间，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韩烈愣了下，叫道：“你疯了吗？虽然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拉风没错，可你确定要去找那姓施的？你打得过他吗？”

“这个。”卫臣耸了下肩膀说：“没打过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干掉他！”

第1045章控制中心

一块块浑圆的玉石亮了起来，柔和的光芒连绵成片，照亮了这条并不算太长的通道。走在前面的施龙飞面无表情，后面跟着范志鸿和魔人化的巫王，很快一扇门挡住了去路。看到这扇门，巫王垂下脑袋道：“战神大人，这里就是玉墟宫的控制室了，我也只是和龙神来过一次，但只有他才能进入此间。”

“殿中有殿，你们那位龙神，为了掩饰这座玉墟宫，也算废尽了苦心。”施龙飞淡淡道。

巫王的头埋得更低，道：“战神大人，控制室我已经给您带到了。您看，我能否离去，有些事我还需要去做呢。”

“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施龙飞随手一挥。

巫王倒退了几步，便转过身飞也似的掠走了。

范志鸿皱眉说：“将军，就这么把那家伙放走吗？”

“他没进过控制室，留他在这何用。”施龙飞抬起手，手掌轻轻落在了这扇冰冷的大门上，道：“所谓的玉墟宫，其实就是方舟的控制室。先民搭乘方舟来到这颗星球，却不知何故，方舟爆炸，至使船体四分五裂，倒是便宜了地面上的这些猴子。”

“如果掌握了玉墟宫，先民断裂的传承将在我手中重现，我们将知道远古时发生了什么事。更能知道，我们……究竟从何而来。”施龙飞双手用力一推大门，这扇由玉石所造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昏暗的空间来。

施龙飞道：“老范，你守在这。”

范志鸿弯下腰，这个鞠躬行得如此彻底，乃至看上去他的脑袋都快碰到地面了。直到施龙飞走进门后去，范志鸿才抬起头，老人负手而立，替将军充当了一次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