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卫臣苦笑道：“严格算起来，他们是因为我丢命的。”

“我不同意你这种说法。”凯特森摇头说：“人是杀人蜂杀的，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话虽这么说，但不可否认，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们昨天晚上就不会丢了性命。”

“不不不。”凯特森晃着手指道：“卫，哪怕不是现在这个世界。哪怕就是第一次冲击之前，那个相对来说还算是太平的时代，每一天都有人因为不同的意外死去。在我看来，昨天晚上就是一个意义，难道你算准了杀人蜂昨晚会出现？那显然不可能，所以它只是一个意外。”

“退一万步讲，好吧，那些倒霉蛋昨晚死不了。可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其它什么事死去？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感到亏欠他们什么。事实上，昨晚你干掉了杀人蜂，等于救下其它的人，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暮雪笑了起来：“要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就怕有些人，他们只看到自己想看的，而忽略了其它的东西。”

卫臣三两口塞下面包道：“不管了，反正我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至于其它人会怎么想，那就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

“没错，就是这样。”凯特森指着他说：“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至于其它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

八时，阳光灿烂。

甲板上平放着四具尸体，全部盖上了白布。陈虎等人垂首立在尸体边上，陈虎看着这几具尸体说：“他们都是我认识的人，老徐他一心想着回去和妻儿见面，周广他惦记着自己那个读小学的儿子，刘达很后悔来瑞士前跟父母吵了一架，陈杰对那个和他坚持谈了七年恋爱的姑娘心感亏欠。在昨天之前，他们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渴望着回到故土，渴望能够见见自己爱的人，弥补一些悔恨和亏欠。可现在，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陈虎回过头，分开旁边的人，走到卫臣的前面，看着卫臣的眼睛道：“而这一切，都是拜一个人所赐。如果那个人没有来到这条船上的话，噩梦就不会发生。那么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想对死者说点什么呢？”

暮雪沉声道：“陈虎，你这样说就过分了！”

第0379章下船

“过份？”陈虎的双眼满布血丝，看上去昨晚没有睡觉，他冷笑地看着暮雪道：“我哪里过份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事实就是你的这位朋友，把一个恶魔带到了船上来！我不知道他和那恶魔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因为他的原因，老徐和其它人现在就躺在那冰冰冷冷的甲板上。呆会他冷地沉到河里，然后让鱼虾吃光他们的尸体，而你现在反过来说我过份？”

他伸手点了点卫臣的胸口道：“你要是男人的话就说一句，别他妈总躲在女人后面，你……”

突然卫臣握住了他的手。

陈虎眯了眯眼睛。

“我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感到很遗憾。你说得没错，杀人蜂是追着我来的，可我并不知道，她昨晚会找到我。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条船上，我会躲得远远的，把我的朋友都抛下，因为我不愿意把他们牵连进来。”

卫臣放开陈虎的手：“可是很遗憾，我不是神，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无法预知杀人蜂的到来。所以，昨晚发生了那样的悲剧。”

“所以，你只是感到遗憾？”陈虎走了过去，突然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大叫道：“你的遗憾有什么用。看看他们，他们就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惨状，你的遗憾能够弥补什么？能够弥补孩子失去父亲的痛苦吗？能够弥补女孩失去爱人的痛苦吗？不能，通通不能，所以你的遗憾只是个屁！”

卫臣摇头道：“你应该冷静下。”

“冷静？”陈虎站起来吼道：“你之所以能够冷静，那是因为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换成是你身边这些人躺在这里的话，你可以冷静吗？”

卫臣抬起手说：“你现在太激动了，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得进去。这样吧，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谈。”

“不，现在就得谈。”陈虎站了起来：“我要求你立刻下船！”

“陈虎！”暮雪叫道：“你觉得卫臣愿意这样吗？他也不愿意死人好吗？而且昨晚你也看到了，他为了我们独自把那个女人引开！那个女人有多恐怖你也看到了，而即使这样，卫臣仍然冒险把她引开。他这样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性命着想！现在，你竟然要把一个救了你的人赶下船去？”

陈虎冷笑：“如果不是他，我用得着他救吗？”

凯特森摇头道：“你们现在根本就是在讨论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这根本没有意义。假设这种东西用在已经发生的事件上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陈虎你别忘记，如果不是卫和我们及时赶到，你们说不定就已经让那些骑士和异种给干掉了。那时候，就算杀人蜂没来，你们也死光了好吗！”

陈虎点点头，道：“总之，这条船我说了算。我想让谁下船，他就得给我下去，这点没得商量！”

“你根本不讲道理。”暮雪摇了摇头，看着其它人：“所以你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其它人互想看了眼，负责开船的老夏摇头道：“不，我觉得陈虎确实有点蛮不讲理。但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