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这时回过头来，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卫臣据实道：“男女本来就在天性上互相吸引，何况暮雪小姐是这么有特质的女子，自然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凯特森翻了个白眼道：“难怪都说你们华人含蓄，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明明直接一点就是我想泡你，偏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卫，我服。”

他竖起了大拇指。

卫臣耸耸肩道：“我们两地的文化差异决定了说话方式的不同，我不觉得简单直接就是粗鲁，同时也不觉得含蓄是在拐弯抹角。”

凯特森捂着耳朵，一付我不听的样子。

暮雪笑了笑。

卫臣看着她又道：“暮雪小姐很喜欢穿旗袍吗？”

“怎么？”

“不，没什么，只是好奇问问。不过旗袍真的很适合你，我是认真的。”

暮雪淡淡一笑，看向窗外说：“这里是苏黎世，我已经离乡背井很多年。人一旦离开了故土，久而久之，就会忘记自己从哪里来。我不想忘记过去，我仍然想记得故乡那间低矮的房子，想记得它的白墙黑瓦，记得我和母亲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的日子。所以我穿旗袍，除了偶尔要出席某种场合，否则，我都会穿这种服装。”

“它会不断提醒我，我……来自何方。”

卫臣心中了然，那大概是暮雪的一种情结。又或者说，是一个心结。而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这个外人所可以去探寻的，所以他知机地换了些话题。

暮雪侃侃而谈，此刻的她哪有昨晚那如火如炎的模样，而一如她的名字所代表的神韵一般，一瞥一笑，皆如千山暮雪。

等快到中午，汽车停在一家中式酒楼前时。从车上下来的卫臣已经换上了唐装，朱红为底，上面是条金色的中国龙，黑色的如意扣再加上金色的滚边，衬出卫臣的别样风采。

至于凯特森，同样穿着唐装的他，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第0242章龙城

龙城是一家中式酒楼，它的风格也十分的中式，甚至比中国内地的大部分酒楼还要突出民族特色。酒楼设计成宫殿般的造型，入门处两根巨大的朱红柱子上，各有一条金色的五爪蟠龙，显得格外有气势。也难怪这间酒楼会叫龙城，单是这门面，便体现酒楼的名字精萃来。

在大门处一道石阶延伸下来，每级石阶上都站着穿着唐装的年轻男子。他们分两边而立，在暮雪带着卫臣两人走上石阶的时候，他们齐声喝道：“四小姐中午好！”

“欢迎卫先生大驾光临！”

卫臣有些发蒙，凯特森则嘀咕道：“我呢？我呢？”

暮雪的表情有些许尴尬，小声道：“我的义父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卫臣笑道，确实，唐门从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得出来，它是一个十分传统的组织。有点像民国时期的青帮和洪门，它所坚持的一些传统在现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过时的东西，但不可否认，正是这样的传统，这样的精神，在异国他乡却让华人显现出异常强大的凝聚力。

这也是苏黎世很多当地势力忌惮唐门的原因。

从大门进去就是餐厅，龙城的餐厅就像一座晚清时期的宫殿，格局开阔、装潢大气且具有东方特色。餐厅里上面还设一个阁楼，可以从里面看到整个餐厅的每个角落。暮雪带着卫臣两人来到阁楼，阁楼上本来设有雅座，但今天雅座全部给移开，清出的偌大空间就摆着一张大桌，上来的时候卫臣就见到一个老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正在和几个人交谈。听到脚步声，老人朝这边看来，顿时卫臣只觉得被利剑刺了一下。

那老人的目光无比锐利。

但这样锐利的目光只是一下闪过，随既双眼变得平和，可卫臣知道，那只是表象罢了。

他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唐墨礼，唐门的创始人。能够让唐门走过大半个世纪而不倒，唐墨礼绝对不简单，而刚才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义父。”暮雪走上前，挽住老人的手走来道：“这位就是卫臣，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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