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夜深了,何其勇兄弟俩在房间里吃火锅喝啤酒,吃的房间里雾气腾腾。
何其勇吃着,夹起一块牛肉甩到萧木叶的身边:“吃一块吧,怎么说今天你老公也是大出血了,哈哈哈哈!”
他得意忘形了,萧木叶往边上挪了挪,把脑袋倚在膝盖上继续睡觉。
他们吃完火锅没多久,傅骊山打电话来:“准备好了,新护照,新身份证,怎么给你们?”
何其勇和何其亮惊喜交加的交换一下眼神:“我等会把地址发给你,放心,等我们拿到东西,就告诉你萧木叶在哪里。”
何其勇喜形于色地收拾东西:“走吧,赶紧走!”
临出门的时候,何其亮回头看了一眼萧木叶:“她怎么办?就扔在这里?”
“难道还带着她?”他们走出门,随着一声反锁门的声音,他们离开了。
萧木叶仔细听着他们下楼的脚步声,然后渐渐远了,再也听不到了。
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回来。
萧木叶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真的走了。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脚被绑的太久了,都发紫了,站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
她环顾房间,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气窗。门也不是木门,而是很沉重的铁门。
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一个独立的密封空间,何其勇他们吃的火锅的味道半天都散不掉。
刚才何其勇他们在的时候,她觉得还好,因为她害怕的是一个人待在某一处。
小时候,何高黎特别喜欢把她关在小黑屋子里,因为知道她害怕,所以何高黎就乐此不疲。
萧家原来有个花房,一直都是萧木叶的妈妈打理,后来萧木叶的妈妈去世之后没几年她父亲也去世了。
何高黎特别讨厌那个地方,因为萧木叶的父亲在家里的大多数都待在那个花房里精心照料萧木叶的妈妈留下来的花草。
所以和何高黎交流的时间不是很多,基本是属于冷待她。
何高黎就恨透了那个地方,萧木叶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准备把花房给彻底毁了,但是后来想了想,又把它改造成一个黑咕隆咚的房间,所有的玻璃都用木板钉上,灯泡也下掉,还往里面扔了几个许婉芳她们玩坏的洋娃娃,挂在天花板上,好好的花房变成了恐怖的地狱。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何高黎就把萧木叶关进那个地方,那时候萧木叶还很小,被关进那个没有一丝亮光天花板上还挂着断手断脚的洋娃娃的地方难免会害怕,久而久之,她就对幽密的空间产生了恐惧。
现在她所身处的小房间,除了在半空中飘荡的灯泡能给她带来光明之外,这个房间给她带来了窒息的感觉。
她蜷缩着缩到了墙角,紧紧拉着衣服,脑袋放在膝盖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傅骊山来找她。
渐渐的,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那个幽密的恐怖的空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天花板上吊着几个破烂不堪的洋娃娃,家里的人好像全部死光了,不论多久都不会
有人来。耳边还回荡着何高黎的话:你那个死鬼妈妈就喜欢待在这里,告诉你,你妈妈根本不是病死的,就是上吊吊死在这里的!瞧,你瞧,就在你的头顶上。
萧木叶抬头一看,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女人,伸着舌头,翻着白眼,但不是她的妈妈,是何高黎,是何高黎!
萧木叶尖叫一声就醒了过来,她还在这个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已经灭掉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
她不停地发抖,抱住自己的双肩,不停地对自己说,萧木叶,你不要怕,骊山会来找你的,他这么聪明,一定能以最快的时间找到你!
她静静地待着,应该天亮了,阳光从气窗里射进来,洒在萧木叶的脚面上,感觉好温暖。
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喝水,甚至连正常的代谢都停止了。
她好饿,脚边有何其勇兄弟俩扔到她脚边的牛肉,她狠狠踢开。
白天,晚上,晚上,白天。
到后来,萧木叶已经不会计算到底过了几天,也许是三天,也许是四天。
也许更多。
萧木叶已经很虚弱很虚弱了,这么多天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地上的牛肉已经长毛,何其勇兄弟俩丢在房间里的火锅也发酸发臭,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在这个时候,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牵着手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啾啾,跟我们走吧,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
她不要走,虽然很想爸爸妈妈,可是她不要去。
人世间很艰辛,但是更有让她牵挂的人。
锦霖,傅骊山,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好像在颠簸,她终于醒来,仰头就看到了晃动的车顶。
然后,她微微转头,看到了一张脸。
好像很多天很多天没有睡过了,好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长满了胡茬,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下巴胡茬的傅骊山,竟然意外地性感。
“骊山。”她伸出手摸着他的脸。
“啾啾,别说话。”傅骊山一开口,嗓子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又像是两层砂纸在不停地打磨:“你好好休息。”
“你的嗓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