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即便是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死了一次,并且回到从前,她亦没有过多的感到惊讶,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她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切。
今日是她被困在时绎之身边的第十天,除了最开始的头三天会试着吓唬吓唬时绎之,看着他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她便心情大好,后来发现这样吓人其实也挺无聊的,尤其是他每日都在各种寻找她的尸体,说来也奇怪,她明明是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可真当时绎之赶到那悬崖下寻找时,却什么都未曾发现,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尸体可能挂在某棵大树的树枝上,可经过时家军三天三夜地搜捕,毫无收获之后,大家才选择相信她的尸体是被山上的豺狼虎豹裹了腹,虽然云舒和时绎之都不愿相信,但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她的尸体还存留于世。
一直到时绎之收到一封书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将宋金枝交出来,云舒的身体三日后安全送还”,没有署名,但这个字迹云舒却再熟悉不过,这样龙飞凤舞的字,除了车贤淑轩,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也就是这封信,时绎之才让卫骏去详细调查整件事情。
两天后
卫骏将宋金枝从别院叫了过来,从云舒回到前世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可恨的女人,即便是一个小妾,也是穿着上好丝绸剪裁制作成的旗袍,戴着纯金打造的首饰,或许是因为她的死,宋金枝脸上的笑容都是满面春风。
宋金枝向来会看眼色,或许是见时绎之脸色不好,赶紧将脸上的笑容收起,小心翼翼地问道:“绎之哥哥,谁惹你生气了?”
懦弱的声音,在配上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真真是我见犹怜。
时绎之没有回答,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不答反问,道:“宋金枝,你跟着我多久了?”
宋金枝答:“荀彧三岁,我跟着你也有三年了。”
荀彧是宋金枝和时绎之的儿子,也是这时府的小少主。
云舒飘到宋金枝面前,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唇红齿白,柳叶弯眉,虽已生育,但却还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不似她,曾经白净的脸因为从军的关系,早已晒得黝黑,就连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也因为扛钢枪的缘故,一手的老茧,就连时绎之都说,她的手,完完全全没有一丝女孩子应有的样子。
“跟着我三年,那你应当了解我的脾气,我向来不喜欢我身边的人对我撒谎!”
时绎之的话将云舒的意识拉了回来,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宋金枝,嘴上咄咄逼人,道:“宋金枝,先不说旁的,你先告诉我,云舒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看着一脸戾气的时绎之,宋金枝显然是吓怕了,当意识到自己摇头后,赶紧点头道:“云舒背叛你的证据那样明显,前有和敌军来往的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明了时家军的布防,再者,她身边的季淑轩明明就是北冥人,你也是知道的,他和云舒关系那样好,自然也能说服她出卖时家军...”
宋金枝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时绎之打断,只听他冷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季淑轩的真实身份的?这件事只有卫骏和我知道,卫骏自然
是不会告诉你,你也别扯我酒后失言,我已经有半年未见你,自然谈不上失言一说,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宋金枝自查失言,眼珠子一转,正打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却再一次被时绎之打断,“宋金枝,如果你不想荀彧没命,就老老实实地将实情告诉我!”
“我...我说的都是实情。”
宋金枝磕磕绊绊地说完,便见卫骏将懵懂地荀彧抱了过来,她刚想接过来,却被时绎之抢先了一步,将荀彧抱在怀里,高高地举起,冷声问道:“说不说?”
宋金枝这时才慌了神,跪在地上,恳求道:“不...不可以!荀彧是你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你不可以伤他!”
“不可以?宋金枝,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你比我清楚!”
“轰”!
晴天霹雳,云舒难以置信地望着时绎之,荀彧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眼见时绎之就要将荀彧扔倒在地,宋金枝咬了咬牙,道:“云舒没有背叛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江少卿的计谋。
江少卿要你众叛亲离,他说,只要云舒一死,你就会彻彻底底地属于我,所以我才会同他合作!他还说,云舒是你的左膀右臂,只要她死了,你便失去一名良将,往后的战争,必败无疑!”
原来她的死真的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她果真没有猜错。
“好,很好!”
时绎之将荀彧交给一旁的卫骏,而后走上前,将跪倒在地的宋金枝拉了起来,随后冷声道:“宋金枝,你说,我若是将你送还给找你多时的北冥人,你的丈夫会不会谢谢我?”
语音刚落,便看见宋金枝抱着时绎之的腿,祈求道:“不...不可以,若是你将我送还回去,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那么爱你,我千辛万苦才从他身边逃出来,你不可以再把我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