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误会了,妾身方才便说了,昨天宫宴时,妾不胜酒力,有些出格的举动也本意,并非是向您……向您,邀宠。”
她磕磕绊绊把这几句话说完,李渭心头恼意翻起。
“沈薏环,我待你有哪里不好?”
“将军待我很好,”她微微沉默了一会,终是说道,“但只要妾在您身边一日,便永远都是卑贱的,是不堪的。”
可不就是这样,她若不嫁李渭,便不会有人这般指着她脊梁骨,说她不堪配得京中的二公子,大周用兵如神的小将军。
李渭沉默着,他无言以对。
娶她时从未想过,会令她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
夜深寒重,李渭握上她手,才知她冷得不行,正要将窗户关好,“砰”地一声,院里掉下来个什么东西,猛地这么一下子,她和李渭皆是一惊。
“谁!”李渭将她揽在身后,厉声望向院中地上躺着的、似是有些颤栗的人。
夜闯将军府,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咳——将军,夫人,是我。”
*
将军府这位不速之客,这会躺在客房内,因着失血过多,人也微微昏睡过去。
沈薏环做在一旁,心中的不安简直要溢出来,这chuáng上躺着的,浑身是伤的老者,正是为她诊治了腿伤的陈大夫。
——陈沅。
半个时辰前他跌进李渭书房的后院,熟门熟路地根本不像是意外。
且他昏睡前,竟然抓着自己的胳膊,将那枚顾怀安的白玉印章往她手里塞,李渭的面色难看地不像话,正要将陈沅手扯开,他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府中的大夫来看了看,处理了一下伤口,煎了几服药灌下去,眼看着陈沅面色好看了点,她跟李渭便在这里等着。
这个顾怀安的印章她见过几次了,到了这会,她没办法再说服自己,这人与她不相gān。
不相gān,能让一个重伤之人,一味地将所谓的故友之遗物用力往她手里塞?
chuáng上的人动了动,“嘶”地一声,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陈大夫,您觉着如何了?”沈薏环关切的问他。
受了那么多伤,定是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