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噗通一声,砸进清澈大湖里,惊得湖边草地正在吃草的一群马儿纷纷抬头。
这些马浑身雪白,身形高大,头上长着一根短短的骨刺,灵性盎然的蓝眼睛透着股疑惑,望着那水波荡漾的湖面。
哗啦一声,那人终于浮出水面,喷了一口水便朝天破口大骂:“草!什么意思啊,一来就要整我!**娘个蛋!!啊啊啊啊啊啊……!”
神俊的独角马被他吓的四散奔离,只有一匹身形最大的没跑,它头上尖角更长,更尖,呈璀璨的金色,看着水里那青衣年轻人类,宝石一般的碧蓝眼睛里竟然含有一丝讥色。
“卧槽?一个畜生竟敢鄙视我?”
那人类怒了,突然从水里飞出,朝岸上一拳轰来,嘴里还骂道:“让你尝尝浪爷大拳头的厉害!”
独角马王毫无畏惧,挺着尖角往前一顶!
轰!
半月形的两色光罩撞在一块,狂风卷得草皮贴地,边上树林哗啦啦地响,落叶纷扬。
独角马蹬蹬蹬地退了一丈远。
许浪轻飘飘落在草地上,诧异瞪着马头那根金色独角,“咦,小爷五成功力的一拳竟没把你的小角角打断?”
独角马听得懂他的话,有点怕了,转身就跑,身形如风,只见白影一闪,呼的一下就在林间消失了踪影。跑出老远,悄悄躲在一丛灌木后面,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去看,发现那自称浪爷的人类没有追来,偷偷跑回去,躲起来往外一看,发现那人却是在岸边呆坐着,嘴里还喃喃说着什么。神叨叨自言自语一会,那人又躺下去,独角马这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两块浅绿色的玉牌。
“老陈诚不欺我……”
许浪躺在草地上,望着漂浮着几朵云絮的蓝蓝天空,轻声**。
进入石门的一瞬间,他一身修为无法作用半分,紧抱着的女子不知在何时不见,睁开眼来便落入这湖中了,神遗之地,果然神秘莫测。
那座神山,永远耸立在视野之中,不管有多高的山挡在眼前都能看见它,仿佛顶天立地,感觉很近;但若是在平原上看,它就会变得很远。
躺在草地上发呆许久,许浪站起来,回头看看树林,嘟囔一句“回头再来收拾你这畜生”,认准方向,迈步朝正北的一座高山走去。
飞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许浪落在高山顶峰,顾目四望,山下东西两边都是一片茫茫林海,时有在外界不曾听闻过的兽吼传来;北边丘陵起伏,隐约可见一条银带般的河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当得上一句九转十八弯,风光旖旎;南边是方才来时的那座湖与小树林,极遥远处,可见一道连接天地横贯东西的半透明黑色能量屏障,想来应该就是那传说中无法跨越的神遗之地边缘,也不知这地下是否埋有一个不知大到何种程度的法阵。
站了许久,许浪未曾发现半个人影,感慨一声这鬼地方真是大得没边,开始往下走,到了半山腰上层,他来到一个低矮树木掩映的洞口前,这是他上山时发现的,此前倒是没进去探
过。
正午的阳光无法照进洞口,更映衬得那洞口幽深阴暗。
许浪迈步进洞。
处于光线明亮的地方看阴暗处,便觉得那边一片漆黑,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许浪此时身处阴暗处,洞中情况一目了然,前洞乃天然形成,到了后段,壁上却出现了人为开凿的痕迹,那些痕迹看起来已经有不短的年月,洞中干燥所以未生有青苔,却蒙了一层褐色风化物。
洞中有洞,尽头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石室,石桌,石床,石凳,俱都与地连接,看着竟是硬生生在山壁中开凿出这个空间,许浪凑近石壁看了看,发现竟是用剑开凿出来的,不由心生钦佩,这挖洞的哥们真是个大毅力之辈。
可惜他已经死了。
石床上有一番破烂草席,上面躺着一具衣衫落满灰尘的骸骨,衣衫能看出是男子款式,只是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估计只要吹一口气过去,就要化作四散的飞灰。
许浪走到石床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玉牌,看了看,收进怀里,朝尸体微鞠一躬,轻声道:“张兄,这石室借我用用,你地下安息吧。”
玉牌上只有三个字,张从良。
许浪运起灵力挥袖,石室内顿时烟尘大作,许浪闪身出洞,站在洞口不停挥袖,滚滚烟尘被强风吹出,直到再无烟尘往外冒,许浪才停止挥袖,重新进洞。
骸骨身上的衣衫果然已经消失,赤裸白骨躺在石床上,连底下的草席都化作飞灰吹出了洞外,骸骨前胸的肋骨有几道刮痕,许浪凑近一看,便看出是某种凶兽的爪印,不禁咂舌,什么样的凶兽能将一位至少也是神游境的修仙者重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