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天雨,不是个嫌贫爱富之人。”邹母温情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我明白。”李嘉航知道这位蛰伏多日,却事事洞悉的岳母,企图阻止他离去的脚步,“我只是想先找一个合适自己的位置,安排好一切,再接天雨他们过去。”
“什么地方都可以重新开始。夫妻就是一对休戚相关的共同体,没有谁规定,一方必须要为另一方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李嘉航明白,邹母蕴涵哲理的话,是想说服他卸下心头的重担,和天雨相携相依,共同进退。
但是,要他骤然放下心中的尊严和优越感,短时期内实在不易。
他说:“我不能让她们俩跟着我,毫无目的的飘泊,尤其是糖糖。还有,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邹母没有阻止。
但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记住,即使是再宽阔的臂膀,有时候也需要依靠在最单薄,最柔弱的肩上。”
放在门把上的手缩了下,可李嘉航最终还是开了门走出去
。
他不敢再逗留,他怕天雨会醒来,更害怕自己被这位善解人意,锦心绣口的老岳母给说服。
新年的第一天,依旧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
小区的围栏上倒挂着一根根长长的冰凌,就像一颗颗獠牙,或是一把把倒挂的尖刀,誓要把李嘉航怅惘的心,戳个粉碎……
他依依不舍的回头再看了眼邹家的窗口,雪糁子随风刮来,刺得人脸颊生疼。
皑皑雪被上,只有他一路走来,落下的孤独。
二十年前,他从一个一名不值的穷小子,摇身成为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可二十年后的今天,当魔咒解除,王子又再度变回丑陋的青蛙,只是如今茫茫的天冥,何去何从!
*
因为是元旦假期,可以不用早起送糖糖上学。
天雨搂着糖糖躲在暖和的被子里,美美的睡了个大懒觉。
直到10点多爬起来吃早点时,才发觉屋内的气氛不太对劲。
“嘉航呢?”她抬手帮糖糖擦了擦粘着牛奶的下巴,漫不经心的问母亲,“这么早,他上哪儿去了。”
“走了。”母亲谨慎的瞟了眼女儿。
“我知道呀!我是问他去……”天雨突然睁圆双眼,敛声屏气的注视着母亲,似乎才明白母亲话中的‘走了’代表着什么意思?
邹妈妈对于女儿的迟钝,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以为然的说,“你瞪着我也没用。我劝过了,但他根本听不进去。”
天雨急得心口狂跳,也就顾不上说话的态度,“那您为什么不拦着他呀,为什么不及时把我叫醒呢?”
“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母亲照旧是不焦不躁。
“很快,很快是什么时候?”天雨武断的嚷道。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抓起外套,不顾母亲的劝解,冲出了门。
可一遍又一遍,听筒里只传来一个古板的声音,“对不起,您所呼叫的号码已关机。”
天雨一路跑出小区的大门,可漫漫长街,银旷雪地,全是肮脏凌乱的脚印,究竟哪一双才是李嘉航离去时留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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