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拿我男朋友的遗物。”林子垂下眼睑,“我晕车,所以才迫不得已的在高速路上下了车。”
启程恍然大悟。
果然,从头至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不知不觉,他竟做了天字号的第一大傻瓜。
他顿时面露愠色,越过林子的身体,拉开车门,“既然你不想死,那就给我下车!”
“什么?”林子目瞪口呆。
知道他反复无常,可也不能这样口无遮拦的咒她死吧!
“我叫你下车,没听到吗?我没有义务载你!”启程怒气冲天。
启迪说得对, 这丫头就会装出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博取别人的同情,特别是他们这群没有防备的男人的同情。
林子无计可施,只得下了车。
就在启程唬着脸,要关门的一瞬间,她突然拽住车门,焦急的叫道:“我的包。”
启程大手一伸,从后座上抓起一袋东西,不耐烦的扔给她。
林子手忙脚乱的,差点没接住。
“呯!”车门似乎还没关紧,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启程只想快点逃走,离开这个让他丢尽了脸,做出一系列反常事情的死丫头。
当车子顺利的驶上高速公路,他的怒气也随之慢慢平息。
把一个年轻女孩丢在那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貌似不太合适……可那死丫头跟他又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她要怎么回家,关他屁事!
启程喋喋不休的企图说服自己。
可到了前面一个岔道口,他的手,却不听大脑指挥的打了方向盘。
他不知道这样没头没脑的开回去,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还要继续做林子的保姆,一路把她护送回家吗?
当他风尘仆仆的回到原地,门可罗雀的加油站和便利店,一望无垠的稻田,以及树影婆娑的公路,甚至璀璨耀眼的阳光,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只除了那抹娇小的身影。
的确,有哪个女孩子会笨得站在原地,等着一个恶语相向的男人,再回头来接她
自己呢?
当黄昏微妙的暗紫,渐渐从天际漫过来,流入西边辉煌的落霞时,启程闷闷不乐地提着鞋,踏进了家门。
路过餐厅门口时,他不用看也想象得到,餐桌前照常围坐着一群女人,不,今天她们中间竟然有一个男人——樊篱。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樊篱都等了你半天。”启家奶奶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说。
“所以,就不客气的留在这里吃晚饭了。”樊篱回头冲他风趣的一笑。
“你等我一下,我先上楼洗个澡!”启程没精打采的应付了一声。
回到卧室,他把包着旧报纸的鞋扔在地上,就仿佛那是一包扎眼的垃圾,泄愤似的又踢了一脚,然后,才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这是什么?”
包鞋的旧报纸裂开了一条缝,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印入他眼帘。
他倏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那包东西,这沉甸甸的感觉,这纸质的摩擦声,还有这棱角分明的形状,里面怎么可能是他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