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的贵宾卡。”从天而降的柳莎,快速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机灵地递给对方。
林子和这男人顿时恍然大悟,这一大排莫名出现的小姐,无疑是柳莎唤来的。
不知是不是忌讳人太多,还是他觉得游戏该结束了,对方终于松开林子的手,略显扫兴地接过柳莎手上的东西。
“等等。”他唤住转头要出门的林子,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钱包,夹出几张百元大钞,大方地递过来。
这算什么?真以为她是小狗,让主人任意羞辱后,心情愉悦,又稍加打赏一番吗?林子从他桀骜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歉意。
“不用了。”她清高地扬起头,愤然走出包房。
压抑半天的屈辱和愤怒分崩离析。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哗只往外涌。
这绝对是她十八年来,度过的最耻辱的一个夜晚。
她的啜泣在这笙歌鼎沸的欢场中,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助……
“林子,你这是怎么了?”迎面正好撞上匆匆赶来地笠杰,他焦急地拽下林子直抹眼泪的手,“我听说,有人在包房里骚扰你?”
“没有,”她连忙吸吸鼻子,收回眼泪。岂敢把事实告诉这位火药桶的哥哥。
面对兄长狐疑的目光,她轻描淡写地说:“走吧!我真没事,想先回寝室里休息。”
她蹩脚的掩饰并不成功,笠杰仍然疑心重重地盯着她。
但他也心知肚明,这个善良的妹妹,从小受了委屈和欺侮总是不愿轻易地向他诉苦。所以,他便由着她的性子去了。
“好吧!我先送你回去。”陪着她沉默半晌,笠杰才慎之又慎地提出,“我看你还是回去读书吧!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你。”
林子却倔强地摇摇头,铿锵有力地说:“一年,我就在这儿呆一年。”
一年之后,只要她省吃俭用,有了一定的积蓄,足够应付大学的费用。那时,她就可以像鹏程哥一样,半工半读,继续学业。
她坚强的眼神在混混沌
沌的夜色中,就像一株顽强生存的萼距花,让笠杰也再无理由反对她。
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林子就是迫不及待地清洗左手。
她心烦意乱地抹了好几遍肥皂,放在水龙头下用力地搓冲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神经兮兮地凑在鼻头下嗅嗅,自我安慰地感觉,确实去掉了那个男人留在她手上,像耻辱烙印一般的气息,才坦然地离开了洗手池。
灯火通明的寝室,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通铺上,背靠冰冷的墙壁,呆呆地望着对面辉煌夺目的会所。
无垠夜空,像一张绷得紧紧的黑帐,只有会所上空不断闪烁的霓虹,将这张漫不边际的黑帐撕破个洞,露出小小的一块紫茫。而会所的大门就像妖魔张开的大嘴,随时准备吞噬她,把她吞入一个永远只有黑夜的地方……
凌晨三点,柳莎才和一群女孩子下班回到寝室,见她还伫立窗前,高兴地跑上来和她唠嗑:“你怎么还没睡?刚才你也真够傻的,那客人给你的小费都抵得上你半个月的工资了,你干嘛不接呀?要知道干得好,有时一个月的小费,是工资的好几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