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下西渭桥只用了半日,一万五千qiáng兵过河,待从龙首原穿到长安城北已经是深夜时分。
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长安城,窦茂眉头紧皱。
他早令人潜入长安与在城中的细作联手开门,怎么竟毫无动静?
从前建在龙首原上的禁苑早已荒废,今日,他是要奇袭光华门从北夺门而入长安。
转头看向四周,夜幕中的龙首原上隐约可见远处天枢宫高耸的宫墙,在前唐,那宫室唤作“大明宫”。
窦茂突然心中一紧:“不管了,冲门!”
他刚一下令,便见长安城墙上灯火渐起。
“窦贼!你犯上作乱,如今又敢突袭长安,今日我定让你有来无回!”
城门上一面大旗高悬,一个大大的“常”字,正是右监门将军常淳。
窦茂如何想不到自己的谋划已经被人所知?
看着长安城上灯火照亮的“常”字,他冷笑一声道:“区区一万守军也想挡住我两万五千qiáng兵?他以为他是定远公么?给我攻城!金银财宝,女人,就在这城门后,给我上!”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扛着攻城梯的步卒在盾兵的掩护下冲向长安城。
看着架在城墙上的木梯,常淳冷笑道:“起沸水!”
一盆盆刚离火的滚水浇了下去,接着便听见有人惨叫着跌进了黑暗之中。
北面的光华门激战不休,长安城东边的延兴门上有士兵小声道:“不、不会再被破城吧?”
长安城守军只有一万人,想要守住整个长安极难,如今是一人守一城墙丈,听见城下声响即刻点燃烽火。
旁人自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上前两步小心地看了一眼城下,才退了回去。
突然不远处烽火突起,那士兵连忙跑了过去。
就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一支钩锁轻轻搭在城墙上,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脆响。
几个穿着黑衣之人轻巧地爬到城墙之上,见有人回来,连忙翻到了内侧城墙之下。
“是野猫不是人,幸好不是人。”走回来的士兵自言自语,“没有人,长安就破不了,长安破不了。”
听他嗓音便知道这是个才十六七岁的新兵,怕是连血都没怎么见过。
穿着皮甲的新兵小声安抚自己,在他半丈外站着的同袍正在打哈欠,而在他身后,一柄刀将要捅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