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若换成另一个人来割这伤口,只怕要么是伤口太大,流血不足十盏便气绝而亡!要么伤口太小,血淤塞在伤口处,流不出来!”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点吧,且看一会儿楚公子是否真能取出四十九盏鲜血,就算真的取出了四十九盏鲜血,也要他解得了洛小姐的毒才是啊!”
“说的是,说的是……”
一时间,紫金鸾台下议论纷纷,有的惊叹,有的唏嘘,更有的神色中带着一缕同情!虽说洛流苏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可为了救洛流苏而从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姑娘身上取血,也实在是有些残忍!
小悠有些无力地靠着刑架,微微地垂着眸。台下的一切,惊叹也好,唏嘘也好,同情也好,都与她无关了,她甚至不去看楚渊,也不去看自己手腕上流出的一滴滴鲜血……
她就那样安静地,承受着。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刺骨的寒意。那寒意从她的手腕传来,传入她的胸口,然后再沁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终于分不清那心中一阵阵揪扯的,究竟是痛还是冷。她的唇色变得更加苍白,那唇瓣上原本浸出来的血迹,忽然像是冬日里干涸的溪流一般,凝固了,再也没有新的流出来。
侍婢小心翼翼地接着鲜血,旁边有侍卫报着数:“两盏……四盏……六盏……八盏……”
时间过得真慢,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小悠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她的身子开始不可自抑地颤抖,牙齿微微发出清冽无助的声响。曾经那样多次划破自己的肌肤,用自己的鲜血为人解毒,可从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让她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幽潭之中,冷,好冷……
她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是动不了,抓不住。
从灵雾镇到苍壁城,从苍壁城到王城,她跑了那么远,追了那么久,终究身边还是什么也没有!她只是一个人,一个人……
小悠的眼睛里透出一抹类似于绝望的疲惫,终于,她颤抖着,孤苦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楚渊神色一变,立刻走过去,捏住她的下颌轻轻摇了摇,道:“别睡!”
小悠又将眼睛睁开,犹如半睡半醒,目光没有焦距。
楚渊说:“我有本事取你的血,就有本事保住你的命,你忍着点,别怕,别睡着……”
小悠笑了,呢喃:“别怕……别怕……”
曾经也有一个人,也曾这样对她说,让她不要怕,让她不要受伤……
她看着楚渊,忽然梦呓一般虚软道:“我……我不怕……我……我背四季歌给你听……上次背得不好……不过后来……后来我学会了……真的……真的……”
楚渊的心里竟然涌出了一阵酸楚,他凝凝眉,对她说:“好,你背,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