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替儿子沉冤得雪!
“恕我直言,”迎岚道,“老先生如此行事,怕是你与婆婆二人的性命都丢在京城,令郎也没有机会昭雪。”
伍嘉德一时沉默不语,他心里明白这位小友说的是大实话,然而要叫他就此放弃,他终是意难平。
“小友不必劝我,老夫宁死也不愿忍rǔ偷生,此仇此恨若是活着不能报,便是去到yīn间告了阎王,老夫也在所不辞。”
“老先生误会了,我没有让你放弃的意思。”迎岚摆了摆手,道,“我有办法为令郎洗脱冤屈,只不过老先生可愿暂时保全自身,等上几年?”
“你说的可是当真?”伍嘉德惊疑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小友真有办法,莫说几年,便是十年老夫也等得。”
“我不爱说谎,”迎岚直视他的眼睛,坦坦dàngdàng地说道,“只是还需要老先生为我做两件事,这两件事也关系到为令郎洗脱冤屈。”
“莫说两件,便是二十件、两百件都可以!”伍嘉德激动得嘴唇颤抖,“只要能替我儿沉冤得雪,便是要了老夫性命都无妨。”
天下没有免费的餐,这个道理他懂,但是他为儿子正名的念头太过qiáng烈了,qiáng烈到即使被人利用也在所不惜。
“老先生说笑了,我要你性命做什么?”迎岚摇了摇头,道,“第一件,我之前说我也与一个公主府有仇,很巧正好是南昌公主府,所以我需要隐姓埋名,还请老先生帮我遮掩户籍。”
“这个没问题,”伍嘉德满口答应,“老夫大的本事没有,些许小事还是能办到的。”
“至于第二件,”迎岚蓦然起身,对他长长一辑,道,“还请老先生教我断文识字,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高中状元,名扬天下。”
伍嘉德眼中的光却在刹那之间黯淡下来:“小友说的办法是指参加科举?不是老夫泼你冷水,老夫五岁启蒙,一直到二十有八才得了个秀才功名,之后三年又三年,直到年近四十仍旧没有得中举人,这才放弃了科举之路,开了间私塾谋生。”
迎岚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笑道:“老先生怎知我不是天纵英才?”
“小友曾读过书?”伍嘉德一想也是,这孩子说起话来口齿伶俐、头头是道,与一般同龄人大不相同,万一真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呢?
迎岚却摇了摇头,答道:“大字不识。”
伍嘉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小友可是来调侃于我?字都不识还敢大言不惭,自称天纵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