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顾维安走过来,白栀又qiáng硬地补充一句:“你要记得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否则,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顾维安笑:“我明白。”
白栀看到了房顶漂亮的图案,膝盖触碰到肩膀,她微微仰脸,睫毛颤颤,却仍旧努力睁眼去看灯光,直看到灯光微微摇晃,似是被她目光吓到闪躲。但不过一分钟,白栀醒悟过来,如今闪躲的不是灯光,而是她。
顾维安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进行安抚。
指腹擦过脸颊,柔软的耳垂被捏到发红,手指插入发间,尝试着触碰。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白栀闭上眼睛,有些留恋不舍。
既盼着他的吻时间再长久一些,又期待早点结束,真是矛盾的心理。
真丝柔软如流云清水,而他似烙铁,如刚从烈焰中刚锻造出的刀。
顾维安的手盖在她眼睛上,但白栀不愿,她就是如此,不管是好是坏,是痛苦亦或者愉悦,都必须要亲眼看到。
顾维安拗不过她,在某些事情上,他总会展现出和他年纪相符合的迁就与容让。
于是当白栀用力咬住他肩上的肉时,他也没有阻止,只是低哼一声,问她:“难受么?”
白栀没有回答,她眼睛前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遮住视线。只听见顾维安一声叹息,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瞧你这样,让人怎么舍得。”
白栀觉着他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不舍得,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含糊。
他只会说漂亮话,可做的却恰恰相反。
人为何如何割裂呢?明明语言温和,但做事却并不够温柔。
白栀仰起脖颈,两只手腕被一手捏住,压在头顶。
眼中的灯光摇摇晃晃,被眼泪切割成无数细细碎碎的漂亮光斑。
一如窗外云与月,柔软生涩的云朵包容着月亮,但月亮却深埋入云层深处。晚风chuī得云朵颤栗,chūn夜里万物寒气未褪,凉气逐步侵染温暖,最终凝结成无数水滴,从云朵中倾洒而出。
chūn夜落了雨。
只有前面几分钟细雨绵绵,后面起了狂风骤雨,雨滴打乱chūn初刚绽放的花朵。桃花蕊难堪骤雨惊雷急打风chuī,迅速蜷缩。近半小时的bào雨过后,桃花瓣难承雨滴清露,花枝低垂,俱落了一地。
初chūn天气变幻莫测,天气预报说今夜骤雨,雨歇风未停,不过二十分钟,阵雨又至。积攒了多日的雨水,在今夜连绵不绝地落向大地,滋润万物。
趴在窗台的安平睡梦中被惊雷叫醒,狗狗摇着尾巴望了许久窗外的骤雨,敏锐的听觉让它捕捉到一丝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