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认准薛庭藉了,只是不肯让那小子觉得,他女儿是那么好到手的而已。裴铭捂嘴闷笑,故意无辜反问什么才算过分呢?
这个让裴长远怎么好回答?反正就是不准动手动脚就对了!
看着父亲窘迫的模样,裴铭不再逗他了,一溜烟跑开,身后还有老父亲的叮嘱,“跑慢点你的伤啊!”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裴长远觉得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就该严令禁止他们相处才对!
夜里心血来潮,他亲自巡逻军营,在经过裴铭帐篷的时候驻足,偷偷听了下里面的动静,没成想让他脸色大变。
只听得帐篷里隐约传出两人的对话声,时不时伴随着裴铭吃痛的低呼。
“嘶你轻点!我说你使那么大劲做什么。”裴铭的语气透着不满,薛庭藉立马道歉,“这不是生疏么,你别乱动,哎呀太紧了拔不出来。”
“啊疼疼疼......”
听着这些对话,裴长远被气得面色涨红,掀了帘子就冲进去,“你们也太过分了!”
然而,入目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只见裴铭坐在简陋的妆台前,头上的盘髻凌乱,而薛庭藉站在她的身后,看样子应该是在帮她拆发髻。
反而因为刚才那一声吼,他们两个的震惊表情如出一辙,倒叫裴长远尴尬不已,掩唇咳了两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裴铭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我不是受伤了胳膊抬不起来么,又没人能照顾我,所以只能叫他来帮我打理头发。”
不过薛庭藉哪是会伺候人的,笨手笨脚胡乱用夹子把头发绞住,这会儿想放下来却犯了难。
头皮遭了不少罪,她埋怨地撅起嘴,“早上我就说那样不行,他还下死力把夹子按进发髻里,结果现在想拆都拆不开了。”
薛庭藉自知理亏,他那不是怕头发松散么,倒是揶揄一笑,明知故问裴将军刚才喊的是什么?
“弄疼她是我的不对,可这也不算太过分吧?”
他就是讨打!裴长远没好气地瞪回去,裴铭也终于反应过来,手肘顶了下薛庭藉的软腰。
裴长远得承认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怪他们声音太大扰着人,尤其是薛庭藉,也该避着人一些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
其实他俩都心知肚明,偷笑着继续完成拆头发的宏伟工程,可惜依然没什么长进,以致于刚刚跨出帐篷的裴长远又听到女儿一声抱怨,“哎呀你扯到我头发了!”
五天之后,被耽搁的路程得追回来了,大军加快了步伐,急行三日终于远眺到了关山,这里便是大融的最北境。
裴长远命大部队照常行进,他自己则带着裴铭和薛庭藉先一步过去,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到哪都是突如其来。
没行多远就看到了个骑在马上四处张望的斥候,用以预报军情的。一看到大将军的身影倒没有急着掉头回去报信,而是乖乖上前来。
这是裴长远的规矩,看到大将军还敢掉头跑的,一律以叛逃处死,用不着别人动手,他一箭就能射过去,所以斥候防得住别人,防不住他。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很明智,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看到军营里真正的状况,譬如他们眼前的这番景象,让裴长远的眉头跳了三下,随即引项怒吼一声。
“朱堂,你给老子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