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笑着,她的目光可始终盯着裴利呢,看他的反应,居然连薛庭藉都知道,看来打探得很详细嘛。
“行,这事儿我就先应下了,也不用急,在我这备好东西,我寻机会就把你塞进队伍里。”
裴利连忙叩谢,这时金盏前来通报说大公子回来了,裴铭领裴利去了临碣苑见过兄长,嘱咐他好生照顾表兄。
对于这个穷亲戚,裴铄很是不屑,把妹子拉到一边,商量着把裴利打发回去,“你今日收留了他,明天就有别人来打秋风,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刚说完就被裴铭打住,“说的什么话,等父亲老了就是你袭爵,到时候这些旁支兄弟们都是你的拥趸,你才能站得稳啊。”
裴铄觉得有道理,猛地又想起钰娘说过的话,铭娘确实事事都在帮他出谋划策,难道......
他不是个有城府的,心里想的什么全漏了馅,裴铭见他这般神情,心下警惕起来。
如果他真的不听话了,那干脆,就让他闭嘴好了......
幸亏裴铄想了想,铭娘实在没理由为了她自己,一个穷小子能给她什么好处呢?
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憨厚一笑,“你说的是,毕竟哥哥我以后得好生照应你呢,就听你的,也叫那穷鬼——不是,表弟享几天清福。”
裴铭扯了扯嘴角,但愿兄长别跟她玩什么心思,否则,王氏会怎么死,就让他也怎么死。
之后兄妹俩又带裴利去见了封氏,难得家中来亲戚,封氏十分热情生怕有所怠慢。
“我是妾不好多过问旁支的事,我们主君又常年在外,难免冷落了你们,老家那边一切可好?”
裴利的余光扫过裴铭,只客套应了话,倒是注意到婢子最先奉茶的居然是裴铭,看来大小姐才是这个家里分量最重的。
晚上裴铄想带裴利去喝酒,被裴铭拦了下来,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裴利,并不想让他见到王启尧他们。
睡前,她翻出那本名册查到了裴利的名字,又让银盘偷偷去趟长奚核实是否确为此人。
未料银盘只摇头,笑说不用。
“在长奚的时候我就对他有印象了,当时他缩在人群中,却把我盯得发毛,为此我还特地查过他们家,在族里算得上最落魄的了。”
这么说他从那时候就惦记上了?倒是个有意思的。裴铭将团扇递给银盘,自己阖眼躺下。
哎呀,她又忘了找大夫治脚踝。
不知是不是府上多了个人让她不习惯,这一夜裴铭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全是北地的风雪,和薛庭藉前行的背影,他走得很快,丝毫没有要等待她的意思。
狂风呼啸中,她艰难追了上去,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衣角,“庭藉等等我。”
薛庭藉转过身握住了她的手,一派的温柔,说着会护她一生一世的话。
可随即,他就变了副面孔,将喘息未定的她狠狠推开,直将她推下了深渊。
她是被强烈的下坠感吓醒的,回神良久,才长吁一口气。此时天已蒙蒙亮了。
当金盏进屋伺候小姐梳洗时,见小姐已经醒了,侧坐着不知在沉思什么。她一边准备着热水,一边说六殿下传了话来,他找了有名的骨伤大夫来为小姐疗伤。
还没从梦境中走出来,裴铭听到薛庭藉的名字就牙痒,奋力将床边的香炉挥落在地,正好砸在了金盏的脚边,吓得她差点摔了手里的水盆。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