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看了眼封氏,斟酌后还是选择了坦言。
封氏这病是常年吃避孕药导致的,而且是效用比较狠的几种,同时伤身也狠,日积月累终于扛不住了。
裴铭倒吸一口气,好久都没能缓过来,她自己竟然也是害了小母的罪魁之一!
她知道小母为了不要孩子偷吃药的,但她不知道那些药要命,如果早能阻止也不至于到今天。
薛庭藉忙着安抚她,问道:“那现在该怎么解毒?”
张太医思索片刻,说有种通连草的鲜叶有奇效,也只有那个能来得及了,“但这种药太医院没有。”
薛庭藉大失所望,暗想着皇家是故意不让有这种药的吧,否则如何方便下毒。
裴铭不放弃,追问这草药哪里能找到,长什么样。张太医描述一番后,告诉她皇城附近的山里就有,不过极难找寻。
谁知裴铭根本没听后面半句话,拔腿就冲了出去,吩咐备马,令府上所有人都去找草药。
薛庭藉也派出六王府的侍从,与她同乘一匹马,“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摔下去才怪呢。”
就这样,所有人都冒雨出动,就算翻遍所有山脉也要找到那救命药,也全都忘了一个人。
一个本该在这个时候陪伴裴铭,为她分忧挡风雨的人。
许奕。
自那日在酒楼分别后,许奕就一直没来找裴铭,也没有过问封氏的病情,那他去干嘛了呢?
他去结帮交友了。
得裴铭提醒,要想胜过薛庭藉,他就得有自己的势力,能有人为他支持声援。
所以他为了早日迎娶裴铭,这几天积极联络那些试子们,那些试子指望得个好官职,所以也巴结得紧。
酒桌上推杯换盏,许奕也逐渐热络起来,这时有个试子堪堪来迟,说起外头的怪事。
“诶许公子这事儿您该是知道的吧,您的未婚妻为了她小母,都去御前磕头了。”
许奕困惑蹙眉,细问之下才知道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他们现在在哪?”
“好像去找什么草药了吧,你说外头风雨交加的哪能上山啊,诶诶你去哪?”转眼,许奕已经丢下他们赶去裴府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裴铭早已出发良久,幸亏如今是夏季,不然光这风雨就能把人击垮,更何况一会儿还得上山,陡坡湿滑,让薛庭藉甚是担心。
快马加鞭也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山脚下,下人们分散进山,在昏暗天色和暴雨中连睁开眼都困难,即使这样还是得硬着头皮找寻那救命药。
薛庭藉给裴铭披了件隔水的斗篷,看着黑压压的天色和漫山密林,还是没敢让她进去。
“已经有这么多人上山找药,你就别冒险了。”
裴铭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提了盏防水的琉璃灯就要上山,薛庭藉恼于她的执拗,拽着她不肯放手,“我知道你忧心,但你自己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岂不是更让你小母难安。”
“我知道!”裴铭顿住脚步,呼吸有些颤抖,尽管被大雨打湿了整张脸,但薛庭藉看得出来,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