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遂念看着陈知味,嘴角含了笑意,道:“本王要你去看,都有谁在盯着楚浅凝。”
严微宁自从跟着楚浅凝回了楚府,便辗转反侧,食难下咽。
他躺在床上,睁眼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都是那一幕幕的血光冲天和惊慌哭喊。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心脏发疼,总是喘不上气来。
一夜无眠,直到凌晨才眯了会儿,却在炼狱火海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出了满身冷汗。
严微宁不再犹豫,拿上剑便出了门。
他要见沈肆。
按照沈肆的安排,严微宁只管单线传递消息,却不能得知沈肆的具体动向。
他按着据点,一个个找,一个个问,终于在一处客栈的后厨里寻到了沈肆。
严微宁推开厨房的门时,沈肆正在洗着什么,夸大的玄色袖子胡乱扎起,他垂着眸子,似乎洗的十分认真。
“何事?”沈肆随口问着,却不看来人。
严微宁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沈肆的背影,道:“殿下可知……严家灭门一事与太子有关。”
沈肆的动作不曾停顿,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拨动着盆中红得亮眼的山楂果。
“知道,太子指使西北夷狄人做的。”
严微宁闻言神情激愤,呆着质问的口气对沈肆喊道:“殿下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属下!”
沈肆将盆里的水过滤干净,轻笑了一声。
这声音带着一点怜悯,又带着一点不屑。
严微宁捏紧了剑身,沈肆仅仅是笑了一声,便让他觉得羞耻颓丧。
沈肆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那意思十分清楚了。
就算让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是能杀光那群夷狄人,还是能刺杀太子?
严微宁红了眼睛,无力感充满全身,如同第一天看见满门被屠的时候。
仇敌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具体还没查明白,所以没告诉你。”沈肆淡淡道:“你们严家虽然和于将军有过交情,但是太子也不至于做的如此张扬。”
严微宁闻言,抬头看着沈肆,面带疑惑。
“江湖中的事,源头便也该是江湖中人。”沈肆说着,将一个个山楂切开去核。
严微宁微怔,道:“殿下的意思是……”
“既然我给你承诺过,那你便好好听安排做事,其他不必多想,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沈肆将糖浆熬着,静静等待。
严微宁自知自己这次行事莽撞了,便将在太子府内的事情都给沈肆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