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此时捧着点心，嘴角还留着食物残渣。

楚浅凝余光见太平郡主和五公主的眼底都流露出嘲弄神色，便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抬手帮沈肆擦净嘴角。

楚浅凝有点洁癖，在现代时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两包纸才安心。可这边没有纸巾，她便只好让闻笛给她找来几方素净的帕子。

五公主见状，轻轻一笑，道：“没想到楚家小姐对四哥哥如此上心，果真是心地善良呢。”

“公主过誉了。”楚浅凝笑道。

五公主能有如此人气，一方面是架子小，另一方面，便是她特别喜欢夸赞别人。

在她这个地位能出口夸赞别人，那被夸赞的人定然心怀感激，觉得遇上了知己之人。

这一点，还真是和太子如出一辙。

楚浅凝将手帕塞进沈肆的手里，便转身对太平郡主道：

“还请郡主等可柔穿好衣服送到太后那里，让她和秦夫人一起。在下此行的任务结束，这就回楚宅了。”

太平郡主点了点头，让太监送楚浅凝出宫。

“铭安也跟去。”沈肆说着，便和楚浅凝一同走了。

宫里曲折回廊，沈肆和楚浅凝一路聊到宫门口。楚浅凝上马车之前停了步子，转回去又轻声在沈肆耳边道：“我嘱咐的你可记着了？”

“嗯，铭安记着。”沈肆笑道。

楚浅凝放心地点了点头，终于钻进了马车。

看着楚浅凝的马车逐渐消失在宫外拐角处，沈肆敛了嘴角的笑意，慢慢朝永安殿走去。

永安殿是沈肆的寝殿，在宫里最偏僻处，小门小院，和其他皇子的完全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

沈肆进入内殿，杜仲已经在里面。

“问殿下安。”杜仲道。

“有消息了？”沈肆问。

“连翘拦下了从楚宅飞出去的信鸽，里面果然是祝子昕的信。”杜仲道：“上面说楚浅凝是从瑜歌道人那里听说祝子昕身份的，还说瑜歌道人参透天机，指示楚浅凝说，祝子昕是福星，收了可以避灾免害。”

沈肆听着，嘴角慢慢扬起，眼中也满是促狭的笑意。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喜欢胡说八道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点苍老的沙哑，语气却不失活泼。

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人坐在房梁上，白色宽大的道袍和他的身材有些不符。

“拜见瑜歌道人。”杜仲心中一惊，立马行了个礼。

而沈肆却并不意外，道：“今天早上到的？”

那语气似乎是在唠家常一般。

“是啊，和忍冬一路来的。”瑜歌道人说着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道：“怕忍冬那丫头一时忍不住，坏了你的大事。”

“忍冬不会。”沈肆笑道。

“好了好，不说忍冬了，说说楚浅凝。”瑜歌道人坐到沈肆身边，道：“祝子昕那条线是倩娘管着，老夫可一点都不知道。”

“她在撒谎。”沈肆玩着桌上的茶杯，嘴角弯起道：“撒了还不止一次。”

“的确。”杜仲道：“连翘仔细查验了一番，确定江湖上的确没有青鸟这个组织，这个名字，应该又是楚浅凝瞎编的。”

瑜歌道人闻言，摇了摇头，感慨道：“老夫最后见她还在一年前，她那时候还是一个不经世事头脑简单只懂吟风弄月的小猫儿呢，怎么一转眼竟变得心机如此深沉了？”

“深沉不见得，聪明倒是有一些。”沈肆回想起在郡主殿外听到的那些，面露笑意道：“小猫儿不见得，说不准是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