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伤心落泪,穆承渊其实很想安慰他,又觉得该等自己都想清楚了,再与他说话。
可是如铁竟选择投河自尽,穆承渊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便追着那道身影跃入河中。
什么魂魄、身体还有后世,人死如灯灭,这一刻他只知道若是任由如铁这样死去,就什么都没了。
如铁绝不能死。
看着熟悉的人被河水一点点吞没,他从未如此惊惧过,这才意识到,原来对他来说,答案如何并不重要,他所求不过是这个人能平平安安陪在他身边,至于到底是何人,怎么来的,爱怎样就怎样吧。
他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似乎还吼了如铁,那是因为下一刻,他真的就要哭出来了。落在他脸上的水,没人知道除了河水之外,还有别的什么。
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这个人。
他抱着如铁一路狂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待他把一切都安顿妥当,仍是无暇去想其他。
幸好人没事,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穆承渊望着chuáng榻上的人,竟有种失而复得的窃喜,结结实实松了口气,刚一躺下,如铁便如往常一样缠上来。这一觉他睡得不□□稳,梦里似乎仍在不安,睫毛上沾着水,令人无端想起,投河时淌了满脸的泪。
穆承渊亲了亲他的双眼,也如往常一样抱着他入眠。
如铁已很久没梦到现代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又梦到了现代的家人,他见到早逝的父母带着襁褓中的他去警局上户,负责记录的警员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他的名字写错了。”
年轻的父亲很不负责地说:“轶和铁写起来差不多,别改了,gān脆就叫卢轶好了。”
真是个噩梦,即便在梦里,如铁也深深地被囧到了。
画面一转,他又到了古代,与睿王颠鸾倒凤,原来是个有颜色的梦,他有点美,谁知车开完了睿王冷着脸道:“离婚。本王爱的是如铁,不是你。”
然后他就被休了,睿王拔雕无情,把他发配到边疆去修城墙,风chuī日晒不说,还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
穆承渊亲他眼睛那会儿,他正梦见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压住,起不来,好想哭,嘤嘤嘤,殿下救我,不要不理我!
如铁好容易才从梦中醒来,懊恼地发现,关键时刻他又睡着了。若非眼皮是肿的,他一定以为,向穆承渊吐露身份也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