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市除了火灾发生曝出死亡人数近百的那会儿,之后没什么热度,查案更是没什么进程。
最让安楠和钟斯年怀疑的是:红河市的法医是从各地调集过去的,鱼龙混杂。
当时案件突发,死亡人数过多,工作量过大,红河市内法医数量不够,把各地的法医调集过去后,谁有功夫调查法医的背景?谁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在法医身上?
有人说过,法医是世界上最会也是最不会被怀疑的职业。
因为法医懂得怎样的一具尸体不会被人怀疑,怎样在尸体上掩藏属于凶手的信息,假如那具尸体恰好落入杀人的法医的手里,那么所有留在尸体上的证据全在他手底下湮灭。
安楠指出一条新的思路,钟斯年迅速跟进,偷偷地与徐兴贤、尉迟舒调查红河市被调集的所有法医的家庭背景与账户资金变动。
有一位名叫王学真的法医助理,事后账户中多了一笔不明缘由的十万资金。
王学真被请去调查。
几番审讯后,不得不jiāo代款项的由来。
原来,他家里经济困难,父亲肝癌需要一大笔治疗费,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工作不能给予他丰厚的薪酬,所以在有人找上他的时候,答应做点手脚。
事发之前,王学真还在疑惑对方怎么那么肯定可以动手。
尸检之前,王学真还在忐忑那么多具尸体,不一定有问题的尸体会到他手里。
事与愿违。
王学真碰巧遇上那具有问题的尸体,而后藏起了证据。
正说到被藏起的证据环节,安楠忽然出声打断:“等等,你的意思是,对方早在红河市火灾前就布置好了一切?”
钟斯年:“是。”
对方竟然早早地预料到火灾后会从各地调集法医和法医助理,预料到火灾之中有人不甘心地留下证据。
会不会太过神通广大了一点?
冥冥中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网住了他们,让他们按照对方设想好的步骤一步步地向前走。
“你继续说吧。”
钟斯年道:“王学真并不明白那证据意味着什么,因为死者手里捏了颗玻璃弹珠,就是小孩子趴在泥低上玩的那种。”
安楠:“死者有个儿子?”
“不是。抱歉,是我没说清楚。这里的死者是个孩子。”
担心引起误解,钟斯年花更多语句,努力解释得更为清楚,“案发当时,父亲把儿子护在身下,儿子没被明火烧到,死因是浓烟,尸体比较完整。儿子的口袋里有一把玻璃弹珠,所以当时的猜测是死者偶然握到的。”
“对方给王学真的指示是,假如出现任何感觉奇怪的东西都销毁。王学真不确定是不是,把那颗玻璃弹珠和死者口袋里的混在一起,写成死者口袋里一共有十颗弹珠。”
沉默半晌,安楠道:“我对他们的死因产生疑问。是什么让一位父亲在深夜该睡觉的时间里带着孩子去厂房,而后又碰巧被‘不幸的火灾事故’烧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