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推了他一把。威廉身形高大,但她没怎么用力,就将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从面前推开了。
这证明他发火归发火,态度却不怎么qiáng硬——甚至把艾拉刚刚的那番诘问听了进去。
还是有救的,她宽慰地想。至少威廉能听得懂人话,不是那种摆出我是你男人我说了算的态度就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直男癌。
“这么不服输,就别老惦记我了行不行,”她不客气地说,“你穿着漂亮的铠甲、腰间别着佩剑,用这些东西去挣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更有价值?”
说着,她也懒得去等待威廉的回应,更是懒得看他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了塔楼。
威廉始终盯着她,一言不发。
他死死锁定住艾拉的窈窕身影和一头艳丽的红发。在暮色中,垂至腰际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几乎像是在燃烧。
艾拉·韦斯特的语气平静,态度随意,但他的话语却过分有力地丢在了威廉的脸上。
但他承认,她的每句话都有道理。
瞧不起他的不是艾拉,更不是那个轻浮的夜魔少年,而是威廉·沃恩自己。
即使他留在天临堡,无异于被父亲放弃,也仍然能够通过成为英雄加文的肱股之臣,站在比“沃恩子爵”更高的位置上。
然而这些道理,威廉岂能不明白?
他只是……
威廉蓦然攥紧拳头,凝视着艾拉的背影,直至连她的影子都彻底消失在塔楼中,直至huáng昏迅速在西边的天空燃烧殆尽,冷却下来。
她说得对,威廉·沃恩不应该试图用不切实际的约定将自身的未来绑定在别人身上。他可以用双手去争取他想要的东西——
就是她本人。
当然了,艾拉本人根本不知道威廉·沃恩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没心情去管。
离开塔楼后,艾拉绕了个远路,在沃恩堡的议事厅中找到了父亲。谢天谢地沃恩子爵不在,偌大的议事厅中只有加文一人。
“爸,”艾拉开口,“你没和子爵在一起?”
“他临时有事,得先处理领地上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