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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我怀孕了

送叶雨晴回到山顶别墅,晚风徐徐,从车窗外吹进来,拂乱了她的发丝,她偏着头枕在软枕上睡得正沉,发丝带起的痒意,令她不适的动了几下,仍旧没有摆脱。

叶明磊侧过头去看着她,她的睡颜静好,那一缕发丝就像拂在他的心上,柔柔的痒痒的。他探过身去,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替她拂开。

他的手还没有接近她的脸,她已经睁开眼睛来,他的脸近在咫尺,叶雨晴吓了一大跳,朦胧的睡意全消了。她连忙向后倾了倾身体,诧异的叫道:“大哥?”

叶明磊尴尬地收回手,轻声解释,“风把你的头发吹到脸上了,我想帮你拂到耳后去。”

叶雨晴同样尴尬的笑了笑,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到了,她对他笑了笑,说:“大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唉,怎么这么客气呀。”他轻叹一声,一下午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因为他刚才无意的动作,又生生的拉远了。他对她极有耐心,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莽撞,她总会感应到他的爱情的。

她开门下车,弯腰对他挥手说再见。叶明磊笑睨了她一眼,摆摆手说:“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好。”她又挥了挥手,然后往别墅走去,开门关门。花园里幽黄的灯光缱绻而温柔,叶雨晴脸上的笑渐渐落寞下去,她站了一会儿,听到门外卡宴的低吼声渐渐远去,她才举步向里面走。

进了玄关,她一边换鞋,一边伸长脖子向客厅里张望,吴嫂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她,微笑道:“叶小姐,你回来了,先生在楼上……”

吴嫂的话还没说完,二楼就传来萧俊亦的声音,“吴嫂,以后叫她夫人,不是叶小姐。”

叶雨晴抬起头,就看到萧俊亦站在二楼的扶手上,离得远,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周身的气场很不同寻常,他的话像是别有深意似的,倒不想是真的提醒吴嫂她现在的身份,而是提醒她是他太太……

叶雨晴走进客厅时,萧俊亦已经从二楼下来,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衣袖凌乱地挽在手臂处,下身是同色的休闲裤,若是忽略他颈上戴着的颈托,这套简单的白衣白裤,显得他格外的有魅力。

他走近她,在她额上印了浅浅的一个吻,声音温存的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鱼儿等着跟你分享在学校里的趣事,等得都睡着了。”

他的话轻易的便勾起了她满心的愧疚感,她现在越来越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了。眼神略黯了黯,她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萧俊亦淡淡的问,事实上刚才在二楼上,他不经意看到外面马路上停着一辆银色卡宴,他本来不以为意,却见到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似乎正在睡。

隔得那么远,他仍然能看见那个男人神色温柔的去触碰她,然后叶雨晴坐直了身子,他看不见车里的情况,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她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居然跟他说对不起!

“早上我骗了你,其实我是去见大哥了。”她看着自己的脚尖,无措的道。

“嗯?”

“那晚的事,总该有一个了结,所以我去见他了。”她顿了顿,“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大哥说他那晚喝醉了,所以他对我说的话,其实是想跟另一个女孩告白的。”

萧俊亦冷笑,“于是你相信了?”

“嗯。”她不相信又能如何,难道还要质问他当晚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若承认,她又当如何?

闻言,萧俊亦转身拂袖就走,叶雨晴紧追了几步,紧紧扣住他的大手,“俊亦,我不能不相信,若是换个立场,你也会像我一样,即使那晚再难过再绝望,也会装成没事,在这世上,我的亲人已经不多。无论怎么样,他始终是从小将我呵护长大的大哥。”

萧俊亦另一手五指紧握成拳,半晌闷不吭声的抽出手上了楼。叶雨晴怔怔地站在原地,吴嫂站在餐厅处,尴尬地清咳一声,“夫人,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叶雨晴没有胃口,她摆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走到小鱼儿房前,她脚步顿了顿,轻轻推开门进去。小鱼儿睡得正甜,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向上翘起,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龄啊。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回房。也不知道是闻到什么味道了,她心里一阵恶心,她捣住嘴,急匆匆向卫生间冲去。她干呕了好一阵,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好不容易舒服了一点,她站起身子按下按钮冲水。

走到镜子前,镜子里那张脸憔悴了许多,眼眶红红的,眼里还裹着因吐得剧烈而涌起的泪。她按着胃,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拧开水龙头,她俯身捧了一捧水洗了一把脸,从卫生间退出来,她看到自己的手提包搁在床单上,眉心微动,她走过去,犹豫了许久,才拉开拉链,将藏在暗袋里的验孕棒拿出来,刚拿在手里,她就听到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心里一急,想要放回去已经来不及,她无措的将双手背在身后。

萧俊亦走进来,就见她满脸慌张的样子,他眉心蹙了蹙,漫不经心的走进来,也不看她,径直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末了还转身背对着她。叶雨晴的心一紧一松,连忙拿起包,想把验孕棒塞回去,却见萧俊亦突然大弧度地转过身来,她吓得手一抖,验孕棒就落在了地上。

“你是打算在这里站一夜?”萧俊亦恼火极了,明明是她惹自己生气,可是看到她怯生生地站在床边,他又舍不得。

“啊?”叶雨晴惊讶的看着他,然而她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反而变成了肯定的意思,萧俊亦气得抓狂,他又背过身去,扭动时,弄到了颈椎,疼得他一阵阵抽气。

叶雨晴一脚将验孕棒踹到了床下面,然后急急绕过床尾,来到他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急声问:“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萧俊亦很生气,可是面对她急得白了的俏脸,他却又舍不得生气,将她抱进怀里,“以后不准再这么晚回来。”

“嗯。”叶雨晴点头,男人的醋意有时候也挺莫名其妙的。

这一晚,他们之间的冷战就在这一吻中宣告结束。萧俊亦将她抱在怀里,睡得格外满足。然而她却睡不着,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才勉强睡过去。

萧俊亦在家一连修养了大半个月,公司里有些股东坐不住,有的登门拜访,萧俊亦也避不见面。大家摸不清他的心思,一直惴惴不安。最近萧达集团的股票一跌再跌,就在这时,城里各大报纸报道萧达集团日前亏空的丑闻,股票一连停盘三天,搞得人心惶惶,而这三天,萧俊亦没有露过一次面。

李方涵送文件来时,颇有些担心的转告公司里混乱的局面,萧俊亦唇边却一直噙着一抹淡定的笑,他意味深长的道:“乱才好,越乱才能看出哪些人是忠哪些人是奸。”

他的笑容极冷,李方涵不自觉的抖了抖,仍尽责的道:“艾瑞克集团那边一点风声也没有,公司的股票掉得那么低,也不见有人收购,总经理,我们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急什么,放长线掉大鱼,我让你暗中以小九的名义收购散股的事情怎么样了?”股票低,抛仓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将散股重新掌握在手中,成为绝对压倒性的股东,就算有什么万一,他还是萧达集团的最高决策人。

“嗯,正在进行中,已经得手3%的股份。”

“好,继续盯着,一有抛售,就立即进仓,不管什么价格。”萧俊亦吩咐道,“对了,我让你注意叶明磊,他的公司有什么动向?”

“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我发现他跟新崛起的程氏企业有商业来往,前些日子通过别的渠道划了一笔巨款到程氏企业名下,并且我还查出,前些日子抢我们项目的正是程氏企业。”李方涵道。

程氏?萧俊亦皱起眉头,他之前见过那位后起之秀,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程氏并不是上市公司,注册资金也只有五千万,如此一个小公司,竟敢跟他们抢生意,若是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支撑,他们简直就是活腻了。

“去查查他们是什么关系。”萧俊亦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发出“笃笃”声响。这事越来越有趣了,叶明磊对付他,却不肯直接与他为敌,他所顾虑的只怕是小九吧。

隔山打虎,即使打不到虎,他至少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倒是狡猾之极。

“是。”李方涵将他看过的文件收起来,瞅了一眼萧俊亦颈上戴的颈托,笑着打趣,“总经理,虽然戴着这东西很挫,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也该回公司看看了,要不然什么时候易主了也不知道。”

萧俊亦天天在家里休养,吴嫂变着花样的给他补身体,叶雨晴一个小时来叫他休息半小时,他的日子过得惬意得很,在这样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刻,他不坐镇公司,确实容易出意外。

但他是谁呀,他是萧俊亦,当年纽约华人中的传奇,与30年前的白景天并驾齐驱,他就是三个月不去公司,也不怕公司会易主。

“我倒是等着能人居之。”他淡笑着道。

李方涵对他变态的自信心实在无语,他收拾好东西走了。萧俊亦想起今天要去医院检查,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慵懒的模样甚是迷人。

近来风平浪静,叶雨晴时常去白家,回来后更加沉默了。萧俊亦偶尔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三缄其口,怎么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他本来就对白家的人恨之入骨,她不愿意说,他更加不想追问,两人就这么怪异的相处着。

叶雨晴最近肠胃不好,吃了饭后总是想吐,吴嫂看着,总觉得不对劲,老是看着她平坦的小腹,然后有一天,她去打扫主卧室,从床下扫出一个没用过的验孕棒,她当即偷偷摸摸将验孕棒藏了起来,不敢声张。

后来叶雨晴想起验孕棒时去找,怎么也找不到。包里还有两支验孕棒,她却失了勇气,不敢去测,她安慰自己,明天月经就来了,她没有怀孕,绝对没有。

也不知道是自我催眠意识强烈,还是她压根真不往这方面想,这些天吐得没那么厉害,渐渐的好起来,可是当她有一天看到自己经期表时,才发现月经已经迟了好几天了。

她的心止不住往下沉,有些事情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这天,她趁着萧俊亦与李方涵在书房里谈公事,她拿出验孕棒,去卫生间测试。其实生过孩子的她,早已经知道自己有可能怀孕了,但是她潜意识里,仍不想面对,所以拖了这好些天,直到现在拖不下去。

她心一横,拆了精美的包装,刚将验孕棒放进尿液里,屋外传来开门声,她手一抖,险些没抓稳。尿液在白色的测试面上往上浸,散漫的红色渐渐凝聚成一根红线、两根红线……

“嗒”一声,手里的验孕棒落了地,叶雨晴只觉得眼前尽是那两根红线,她的头嗡一声炸开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肚子,眼泪慢慢在指间晕开。

萧俊亦走进卧室,他没有看到叶雨晴的身影,又见卫生间的门紧闭着,他走过去,敲了敲门,“小九,你在里面吗?”

叶雨晴没有回应,他放重了力道,又敲了敲门,“小九,你在里面吗?听到回句话。”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萧俊亦伸手握住门把,拧了拧,却没有拧开,他生怕叶雨晴在卫生间出了什么事,用力拍着,“小九,你说话!”

叶雨晴慢慢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卫生间的木门,此时正被萧俊亦敲得“澎澎”作响,她哑着声音应了句,“我在,你别敲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酸痛,萧俊亦一时大意也没有听出来,他略略松了口气,“你怎么不说话呢,吓死人了,上厕所都能睡着?”

“……”

没听到她回话,他又敲了敲门,“赶紧出来,一会儿我们要去医院,再迟了就赶不及回来接小鱼儿放学。”

“哦。”她轻应了一声,听到他的脚步渐渐走远,她才捡起地上的验孕棒,眼里渐渐弥漫起一阵雾气。她能够不顾世俗跟萧俊亦在一起,可是却不能明知道他们是血缘近亲,还坚持要生下另一个孩子来承受这一切的罪孽。

孩子,对不起,妈妈不能要你。

下午陪萧俊亦去医院,叶雨晴一直心不在焉,萧俊亦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医生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你暂时还不能取颈托,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颈椎那样重要的地方,你的恢复状况很好,但是还需要再戴两到三个月,直到彻底没有问题了再取下来。”

萧俊亦皱了皱眉头,最近戴了这玩艺儿,他连想跟叶雨晴亲热都束手束脚的,再戴两到三个月,他会疯的……是憋疯……

他跟叶雨晴登记结婚之后,就一直没有碰她。他正是虎狼之年,怀里抱着个软玉温香,还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只能摸不能吃,这种感觉就像在地狱里,被生生架在火堆上烤,难受得紧。

瞥眼瞅了瞅神游天外的某人,萧俊亦低声问:“医生,现在这种愈合情况,能不能做剧烈运动?”

医生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是一愣,就立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烈运动是什么运动,他强忍着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尽量不要太过频繁,还有动作弧度最好不要过大。”

叶雨晴醒过神来时,刚好听到两人在讨论这个,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萧俊亦抬头去看她,只觉得她脸红红的像苹果,恨不得扳过来咬一口啊。

直到医生走出老远,叶雨晴的脸还是通红,萧俊亦笑睨着她,宣布道:“走,我们回去。”

得到医生的首肯,他能不激动能不荡漾才怪。

然而此刻,叶雨晴跟他的反应却是天差地别的,从测出她有孕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刚跟萧俊亦走出医院,就接到白承欢打来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只听那边白承欢正嘤嘤的哭泣,她的神经一下子绷到了极点,“承欢,怎么了?”

“姐姐,你快些回来,爸爸跟妈妈要离婚。”

…………

叶雨晴赶到白家,屋里的气氛不似上次那般吵闹,大家都沉默地各据一角,白景天脸色铁青,莫言晴坐在另一边,正垂着头抹眼泪。

白承欢领着她进来,白辰熙抬头看了她一眼,责怪白承欢不该通知她来。上次的事情,莫言晴虽被白景天收拾了好几天没下得了楼来,但是并没有将那件事情揭过,他们冷战了半个月之后,莫言晴还是执意离婚。

这就是为什么叶雨晴每次从白家回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母之间的冷战越演越烈,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更加恶劣。叶雨晴愧疚极了,这些日子,她从承欢嘴里知道许多关于从前的陈年往事。

莫良矜是白擎天之母,如今是白承欢的婆婆,她们闲聊时,说起过往事。白景天与莫言晴年轻时候分分合合了很多次,后来莫言晴的亲生父亲掳当时年幼的她,白景天为了救她,重伤昏迷不醒,莫言晴曾答应只要他活下来,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奇迹令他活了下来,莫言晴信守承诺,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两人一路走过多少风风雨雨,临到老了时,因为她的自私,生生的往他们身上泼了盆脏水,将他们20年的情分都生生割断。别说莫言晴心痛如刀割,就是她也不好受。

她自责不已,疾步走到莫言晴身边半跪着,再也忍不住道:“妈妈,你不要怨恨爸爸,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自私,是我将……”

“小叶子!”白辰熙惊谎截断她的话,“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叶雨晴话已开了头,此时不管白辰熙怎么说,她坚持道:“不是,这件事与我有关系,那晚我知道有人来闹场,我没有阻止,还顺其事态发展,是我一手摧毁了妈妈对爸爸的信任,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怨不得爸爸。”

众人目光惊愕地看着她,莫言晴连哭也不哭了,直愣愣的看着她,“囝囝,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叶雨晴心口一阵激荡,她不恨他们。当年她被白少棠掳走,白景天拼死救她,虽然最后救回来的是白擎天,可是他对她的那份父爱已经让她铭感五内。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自己。找回她时,她对他们那么冷漠,他们也从不曾责怪过她。她不是恨他们,所以才将这件丑闻抖露出来。只是因为她自私,萧俊亦的爱与父母的爱,她选择了前者,牺牲了后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恨,妈妈,我一点也不恨你们,你们给了我生命,又锲而不舍的寻找我。这些年来,我在叶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时,你们每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会那样做,其实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萧俊亦对白家的仇恨,这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看见她泣不成声,莫言晴很是心疼,她将她拉起来,“傻孩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不起我是事实,而做错事又没有告诉我,是错上加错,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他被人设计,而是他不肯对我坦诚。”

叶雨晴心口钝痛,听莫言晴这话的意思,他们这婚是离定了,她悲怆极了,捂着脸痛哭起来,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辰熙看着她咬唇痛哭,只觉得一颗心都让她哭拧了,白承欢一反往常对她的亲切,跳着脚痛骂,“姐姐,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妈妈这些年为了找你,已经心力交瘁,她找回你就是让你来这样伤害的么?”

“承欢!”白景天厉喝一声,白承欢怕他,咬着唇气得浑身地发颤,这是她拿生命来护的姐姐啊,她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失望?她为什么要和着外人来欺负爸爸妈妈?

他们哪里对不起她了?

自从她回国后,他们一直赔小心,生怕惹得她不开心,可是看看她是怎么回报的?她搞得白家鸡犬不宁,搞得白家家破人亡,她怎么能不生气?

“我没说错,爸,都是你们把她惯出来的。她但凡有一点感恩之心,就不会联合外人来欺负你们。”

“承欢!”这次是白辰熙发火了,他瞪着白承欢的眼睛几欲喷火,白承欢不怕父母,唯独怕这个看似无害的哥哥。她不甘心的咬着唇,却再也不敢造次。

“辰熙,承欢说得没错,你让她骂我吧,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爸妈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沟通,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叶雨晴说完,再也忍受不了满心的歉疚,拿着包匆匆跑出了别墅。

莫言晴见她失控,眼里一阵担忧,她回头看着白景天,却见白景天对她摇头,她咬着唇嘤嘤哭起来。

叶雨晴跑出别墅,泪水蒙住了视线,她一时看不清路,也不知道一脚踢上了什么,她吃疼,踉跄了一下,栽倒在地。

他们要离婚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不是很恩爱么?

白辰熙追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马路边的她,心口惴惴地疼,他缓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探向她,“小叶子,有没有伤到哪里?”

正是八月的天气,柏油马路被烤得油光水亮的,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叶雨晴坐在路边,哭得声嘶力竭,“辰熙,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他们要离婚,我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爱情,舍弃了他们的爱情。”

白辰熙与她并肩坐着,也不嫌脏,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不是你的错,小叶子,那件事情迟早都会被有心人利用,现在曝光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你放心,爸爸妈妈经历了很多事,他们的感情不会脆弱成这样。”

叶雨晴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到最后,竟在白辰熙怀里昏死过去,把白辰熙吓得不得了,连忙抱着她奔回去,将她放进车里,然后直往医院奔。

没多久,白景天与莫言晴便匆匆赶了来,大家在急救室外面焦急的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生很快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守在急救室外面的众人,朗声问:“请问病人的丈夫是谁?”

事发突然,白辰熙没有通知萧俊亦,此刻听医生问起,他才想起,可是通知已经来不及,只好上前一步道:“医生,我们是她的家人,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皱了皱眉头,“病人是因为疲累过度晕厥的,睡一觉就没事了,但是病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你们不能让她再受刺激,否则这孩子很难保住,还有,请尽快通知孩子的爸爸。”

“轰”

晴天霹雳,现场四人俱都石化,良久白承欢才啜泣道:“都怪我管不住自己的急躁性子,姐姐一定是因为我的话伤心才会晕倒的,我太坏了。”

白辰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得知叶雨晴怀了孩子,他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又是惆怅。

白景天与莫言晴面面相觑,她怎么在这当口怀了萧俊亦的孩子?他们是有血缘之亲的表兄妹啊,怎么能再生一个孩子,若是这个孩子不如小鱼儿那般幸运,生下来是白痴或是智障,该怎么办?

他俩已经顾不得还在闹离婚,见叶雨晴被护士推出来,一窝蜂围了上去。这里是艾瑞克集团投资所建的私人医院,护士见大BOSS到来,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冷着脸赶人,只好道:“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你们不要靠这么近。”

叶雨晴还在睡觉,眉头蹙得紧紧的,眼睫上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被护士推出来,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毫无知觉,整个人却沉浸在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刻骨悲伤中。

…………

将叶雨晴送进病房,白景天并没有跟进去,他戒烟很多年了,此时却忍不住想腾云驾雾一番。他摸了摸裤袋,不吸烟的人,身上自然没有烟。白辰熙没有跟着一起进去,这个时候,他一个大男人,毫无用武之地啊。

他见白景天在掏裤包,他抽出一根烟递过去,然后跟他慢慢向走廊尽头的吸烟区走去。这走他边道:“爸,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白景天从他手里接过打火机,一甩一收,明丽的火光就燃了起来,他将烟递过去,轻轻一吸,烟舔了火,立即就燃了起来,他神色多了些犹豫,“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将来好。”

白辰熙不说话,默默的吸烟,两人相顾无言。他们那样做,真的是为她好吗?还是将他们的意愿强加给了她?他说过,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半分,可是刚才看见她坐在路边无助的哭泣,他们的行为,又何尝不是在伤害她?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原谅他们吧。

烟雾缭绕,白辰熙的神情多了些缱绻的忧伤,再看白景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病房里,白承欢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里,一会儿摸摸叶雨晴的手,一会儿摸摸她的额头,一脸的无措。刚才她真的是气愤过了头,才会不顾不管的拿言语刺伤了她。

此时看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心里跟有上百万字蚂蚁在钻,闷得生疼生疼的。

莫言晴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坐在另一侧,伸手将叶雨晴冰冷的手握在掌心,给她温暖,“囝囝,对不起,妈妈知道错了。”

她不该逼迫她去抉择,真正爱上了一个人,要她去割舍,那就等于割舍了自己的命一样,她怎么会不理解这种感受?

她爱她,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是唯独给不了她爱情。

“承欢,有萧俊亦的电话吗,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囝囝进医院了。”已经将她逼成这样了,她不会再逼她。若是她不想看到她跟白景天离婚,那么就不离了吧。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快乐,她委屈一下自己也没什么。

白承欢愣了愣,“妈妈,你们不是反对姐姐跟那只花心大萝卜在一起么,现在怎么?”

莫言晴温柔的看着她,“这世上,每一段情都不会被人为左右,承欢,当初我们反对你跟擎天在一起时,你当时要死要活的,说死也离不开他。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后在一起或不在一起都没有关系,至少当我们想起时,自己曾经还那样执着地爱过一个人。”

“我跟你爸爸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只想我的儿女也能够得到简简单单的幸福,承欢,不要怪你姐姐,她没有错,是我们的错。”

幽幽轻叹一声,莫言晴抬手将叶雨晴额头上凌乱的发丝拂顺,白承欢似懂非懂,再看躺在床上的叶雨晴,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

萧俊亦接到白承欢的电话时,正在布置主卧室,跟布置婚房一样,什么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此时天花板上横过来几条彩色丝带,墙角贴满了色彩鲜艳的气球,气球上有萧俊亦拿彩色笔写的爱语,缠绵悱恻。

床头上挂着彩灯,组成一个大大的心字形,每一种颜色交织出来的都是一个爱字,床上有一堆拴成心状的粉色气球,满床都撒满了玫瑰花瓣,真跟新房没有二致。

他单手接电话,一手拿着气球在吹。从来都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脸鼓鼓的,既幼稚又可爱,他喂了一声,然后憋足一口气吹进去,俊脸胀得通红。

就听对面传来白承欢焦急的声音,“萧俊亦,我姐姐进医院了……”

“噗”气球突然泄了气,长长的尾巴因惯性作用甩回来,抽在萧俊亦眼睛上,他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摔下气球,急冲冲地冲出了卧室。

赶到医院时,叶雨晴还没有醒,莫言晴见他到来,默默起身给他让位置。也许她这个丈母娘并不看好他这个女婿,可是只要女儿喜欢,即使他们关系特殊又如何,她不惧世人的眼光。

“你好好陪陪她吧。”莫言晴牵着白承欢的手,不让她当电灯泡,将她拖出病房。

萧俊亦催司机开飞车而来,一路闯了多少红灯,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最爱的人如今躺在医院,他要去陪她。

他站在病房中央,迟迟没有向前迈一步,看着她苍白的容颜,消瘦的脸蛋,呼吸时都能见到的锁骨,他心口一阵阵的疼。

他知道她近来被许多事困扰,晚上睡不着,又怕吵到他,躺在他怀里不敢动,很多时候,她都是睁眼到天明。他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每每开口想问,却又被她明媚的笑容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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