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点点头:“晚上孩子醒了我会给她冲奶粉,你放心。”
褚年站起身,给孩子整好了被子,慢慢走了。
“小家伙,你可把你‘妈’吓坏了。”
第二天早上,褚年早早儿就来了,余笑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昨晚没好好休息?”
“我睡了。”
褚年回答得太快,就像是早就知道余笑会这么问一样。
余笑没说话,光看表情就知道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
褚年在她身边慢慢坐下,说:
“我昨天晚上开车去找我妈了。”
余笑转过头来看他。
“那天我妈给孩子送了两身衣服来,我和她在外面站着说了十分钟的话,衣服她塞给我,我也没想给孩子穿,我知道孩子生病这事儿我怪不到她头上,可我就是想……”
余笑倒了一杯水给褚年,长出了一口气:
“你别迁怒你妈。”
“对,我就是迁怒,可我没办法,我在这儿坐了三天,我就一直问自己为什么孩子会这个样子,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看着孩子在这里难受,余笑,我太难受了,人为什么要有心呢?有心就会疼,就会难过……”
褚年止住了自己的话,他让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余笑的脸上。
“你抱抱我吧。”他说,“你抱抱我,我说不定就好了。”
余笑看着他的眼睛,抬起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呀。”
小小的声音从病chuáng上响起,小褚褚圆溜溜的眼睛睁开了。
又过了一天,孩子终于出院了。
褚年躺在chuáng上,一睡就是二十多个小时。
等他醒来的时候,又是一天的huáng昏。
走出房门,他看见余笑正站在那儿,仰头看着计分器。
“褚年,我们换回来吧。”
余笑对他说。
褚年愣住了。
“你说过,我只要给你一分就够了,我就努力把那一分给你。”
转过身,余笑看着褚年,或者是看着“自己”。
“自从知道你出轨之后,我一直很恨自己,我恨自己轻易把人生jiāo付给了婚姻,我恨自己一点一点砌了墙,却只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围城里,我恨自己自以为是地跟那些无所不在的痛苦缠斗,却连自己都丢了。褚年……之前计分器一直在归零,就是因为我一直在恨。”
坐在沙发上,余笑低着头,一点一点剖析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