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落到陆健行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陆健行想,即使夏茹不跟他哥俩好了,他也没法容忍别人这样说他。他明明去过夏茹的家,一个当高工的爸爸,一个当会计的妈妈,家里没有什么纸醉金迷的摆设,但架子上台子上到处都是工具书。
陆健行在心里把夏茹归在文化人的那档子里。夏茹确实有钱,但他平常行事低调,借给自己钱也是事出有因。为什么要因为他陆健行的事去责怪一个伸出援手的人?
陆健行的焦躁并不能得到缓解,夏茹对周围人充耳不闻,导致他也没有立场替他出头。
打完下课铃,夏茹起身出了教室。他抽屉里明晃晃放着一沓钱,陆健行从后面往前看,只觉得那几张红艳艳的钞票太显眼了。
他本以为这是个偶然,夏茹忘了抽屉里还有钱。结果几次课间都是这样。
陆健行没吱声,就是心里觉得十分古怪。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夏茹一出去,陆健行就坐到了他的座位上,随便找了个话头跟张羽凡闲聊起来。
其实他跟张羽凡根本无话可说,但他心里憋着口气,不想去跟夏茹提这件事,又觉得不能放着不管,gān脆坐在他位置上帮他挡着点也就算了。
张羽凡不明所以,他跟陆健行也不熟,讲话的时候眼乌珠滴溜溜乱转。
陆健行跟着他的眼神才看到,原来书桌侧方那个钩子上,夏茹的挂的书包也没拉上。整个口敞开着,最里面那个夹层几乎是□□在空气里了。
张羽凡没有意识到别人的察觉,跟陆健行讲话的时候仍旧时不时瞟向夏茹的书包。陆健行越看越气,几乎是压着火的状态,但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千万不能发出来。
好在很快上课铃打响,陆健行见到夏茹慢悠悠地进了教室,半秒也不想多呆,立刻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夏茹其实发现陆健行最近虽然不跟他说话,但老是跟在他的后面。
比如他的书包故意拉开,陆健行会去合上;他的本子掉在地上,陆健行会过来帮他捡起来;他下课离开教室,陆健行会坐在他的座位上,帮他挡着抽屉的敞口。夏茹本来都准备跟陆健行摊牌了,这是计划,这是饵,但是陆健行除了打球,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夏茹觉得更加无力了。真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陆健行这样严防死守,他还怎么抓得到贼?他抓贼本身就是为了跟陆健行重修旧好,结果怎么搞成这样进退两难,现在连放弃都没法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