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默默无语地听了很久风的声音,然后我突发奇想:「爵,我想把这个夏天染成向日葵色。」
他似乎快要睡着了,漆黑的睫毛微微合拢:「为什么?」
「那样,夏天就不会褪色。」
「为什么?」
「用爱作染剂,怎么会褪色?」我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憧憬地说。
「哦……」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估计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在风的催促下眼睛闭起,渐渐地睡着了。
他的头枕着在我大腿,皮肤如月光一般晶莹无暇,一双长长的睫毛美丽得过分,在向日葵花盘的衬托下,俊美安静,犹如王子。
我轻轻地笑了,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正欲去向日葵地肆意奔跑一番,却发现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抓得那样紧,无比依赖的样子。
「你在以我,对不对?」我望着他美丽的睡颜低语,「我也很在意你。」
亲爱的夏已爵,我的向日葵。
睡吧!一觉醒来,你会发现,我依旧在你身边。
(2)清晨,无雾。
这里的天空色泽总是变幻莫测。
桃红色,比粉红色略路鲜润一点儿,比大红色略路柔美一点儿。
我依旧习惯性地踢掉拖鞋坐在窗沿上,微瞇着眼睛仰望清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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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无比惬意。就在这时,有短信来了的提示音响起。
我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吓了一跳——
「我希望你去死!」
过了一会儿,我静下心来,看着刺眼的短信故作冷静地回复:「你是谁?」
「你抢走我的夏已爵!伤了我哥哥的心!我要你去死!」
是……裴牧牧?
「你会遭报应的!我要毁了你!毁了你的一切!」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一字一句,冰冷而愤怒,飞快地发到我手机上,我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回复:「有病。」然后gān脆摁了关机键。
简直是疯子。我感叹,但心还是忍不住不安地跳动。裴牧牧说的一切话我都可以不在意,唯有那一句「伤了我哥哥的心」,让我无比悲伤起来。
自从那一天,我残忍地对裴凛蓝说,我离不开的,是对夏已爵的依赖后,他与我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视线里捕捉不到他好看的身影,耳朵边也没有他故作可爱的感叹和嚷嚷。
这一切都是让人那么不习惯。
可即使是这样的感觉,也仅为空dàngdàng的难过,而不是锥心的想念与撕心裂肺的悲伤。我知道,我对他,终究不是爱情。
我的确是伤了裴凛蓝的心啊。我对他的喜欢,笨就不是爱情,可我需要依赖,需要一块浮木来拯救即将溺水的自己。我卑鄙无耻地利用了他对我的喜欢,以驱走自己的孤单与悲伤。
我,真的好卑劣。
我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忍住眼泪的冲动,睁大眼睛望着桃红色的天空。
裴凛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我要怎么样才可以亲口对你说,而你又是否会原谅我?
从过去到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变了好多,不再那么悲观,不再那么冷漠,也不再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或许,那扇紧密不开的心门,早已经羞涩地微微开了一条缝,于是所有的感情,悲伤、快乐、幸福、孤独、由于……曾经不曾拥有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儿涌进了心烦,将那片冰冷的世界解冻。于是,那片冰封的世界慢慢温暖起来。
剎那,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吧!
敲门声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头,爵已经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