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很明显是清楚这一点的:“如果是人的话,那他应该就混在剩下的九个人之中,但我们不可以贸然行动,不然可能会离心大家。但也不能一点作为都没有,那杀人狂可能会继续出手。”
他分析问题的思路确实没有一点问题,不过吴梓在几番与鬼斗智斗勇之后,早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傻白甜。
陆言把这番话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杨叔是他的心腹可以理解,但陆言和自己的关系可没他和杨叔那么亲近,他把这些话明晃晃地说给自己听又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还是说他也没那么信任杨叔,毕竟昨天晚上是杨叔来地下室放了尸体,而且他又是唯一一个住在一楼的人,最有作案条件。
不过陆言昨晚也来了地下室啊,还有他那gān净到过头的房间,这个人是在贼喊捉贼吗?
疑问一个一个堆在心里,线索像蜘蛛网一样纠缠在心里,越缠越紧,怎么也挣不开。但他表面上还是先附和着陆言:“所以你想怎么做?”
“先到大堂把人聚起来再说吧,昨晚周沐的死可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线索呢。对了杨叔,你去找把锁,把这一扇门给锁起来。”
等三人收拾好到大堂,却发现那里又闹起来了。蒋涛和卫一白分别被张伟许诚拉着,两人明显是才打过架的样子,蒋涛还梗着脖子喘着粗气,戴着的眼镜早已在拉扯中被踢到角落,脸也被人抓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卫一白表面上看起来没蒋涛那么láng狈,但是额头的青筋还有大颗大颗往下滚落的汗水还是表明他也被蒋涛伤的不轻。
许兰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包卫生纸,一看陆言来了,半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半是抱怨半是哀求地说道:“小陆啊,你们刚刚走没多久,小蒋和小卫就打起来了,我赶快让我表弟给他们拦着,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你快去看看吧。”
陆言点了点头,往矛盾的中心走去,吴梓却在大堂的一角,找到了红着眼圈,抱着手生闷气的陈婧。
陈婧作为吴梓的高中同学,吴梓自问他对这位同学的性格还算得上是了解,他知道他这位同学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当然也知道她在面对打击时内心往往比她的外表表现得要坚qiáng。
他拿起一张纸轻轻地擦了擦陈婧脸上的泪痕,陈婧眼角还含着点泪花,看也不看吴梓,从他手里扯过一张纸,径自擤起了鼻子。
“好了好了,怎么又有人把我们小婧婧弄哭了。”
陈婧话里还带着一点哭腔,嘴硬道:“你又知道我是被别人弄哭了?臭直男知道些什么?”
“好好好,我是臭直男,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婧把弄脏了的纸往一边一甩,恨恨道:“你不都看到了吗?卫一白和蒋涛打起来了。”
吴梓苦笑着:“我看到啦看到啦,所以究竟是为什么事呢?”
“为周沐的事情吵起来了,蒋涛心情很不好,我能理解的,本来这次活动是卫一白组织的,他朝着卫一白撒气完全有理由的。”
“他俩关系……感觉也不是很好啊。”
陈婧点点头:“蒋涛本身也是陪周沐来玩的,他不像我和周沐,表面上还要听一下卫一白指挥,关系放在平时也就是个普通同学吧。”
吴梓沉吟一会,思考了一会,还是压低了声音,把地下室里看到的一切都讲给了陈婧听。
陈婧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吴梓赶忙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果不其然,下一秒,陆言的声音就在耳后响起:“陈婧,吴梓,你们过来一下吧。”
大堂里的九个人围坐在圆桌旁,气氛却远没有昨夜大家互相介绍时那么友好,毕竟已经有一个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躺在了地下室里。
陆言把玩着手里的笔,垂着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南方的冬日本身阳光就不甚充足,加上众人为了不引起街上游dàng的那些怪物注意,将这栋房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上去。即使是上午,室内也是yīn暗昏暝,坐在餐桌前低头沉默的每个人,活像是老照片里参加葬礼的送丧者。
还是陈婧最先忍不住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看着陆言,征求性地问道:“我可以开一盏灯吗?就一盏小灯,我们拉了窗帘,外面又是白天,应该不碍事的。”
陆言好像也被这光线折腾的不行,他放下笔揉了揉眼睛,点头示意陈婧去开灯。
按下开关的声音挺清脆的,但光明并没有如约而至。陈婧皱着眉,又按下了第二个按钮,仍然是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