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有一百来平米,桌椅老旧,沙发泛黄,放眼看去全都是岁月的痕迹,可宋沐很喜欢这里,记忆中的画面全都浮现出来,儿时随着父母来这里做客,两家人热闹非凡,笑声不断,依稀这里还隐藏着过去的痕迹。
温少卿把宋沐安顿好之后,当天晚上他再次出门,时值雨季,原城时不时会来一场大暴雨冲刷这这里的每一条街道角落,而今晚气象台发布了一则消息,夜间会有暴雨,许多在外的人已经早早回家,温少卿则是逆着人群而走,那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黑色的口罩几乎遮挡了他大半张脸,人群中他畸形又怪异,难以把以前的他与现在的他联系在一起。
他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位于原城南区的某处小区外的茶馆,来到时茶馆已经闭门,周围店铺大部分也已经打烊,路边行人寥寥无几。他按下了门铃,很快茶馆老板出来了。
“少卿?”老板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带着眼镜文质彬彬。
“继叔。”
“真的是你?怎么变成这样?来来来,进来。”继叔是温少卿父亲生前好友,是一个茶厂老板,同时也开了好几间茶庄,此次温少卿就是从他那里听到了关于当年父亲死亡的消息。
“继叔,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温少卿直接开门见山,一只脚踏入茶庄边开始询问。
“少卿,你先告诉继叔,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子?”继叔眼睛打量着他,诧异又怜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以前那个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的温少卿。
“继叔,我时间不多,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没有办法一一告诉你。”
“好”继叔一愣,点头,推了推眼镜边回忆边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前段时间我跟你爸以前的一个同事吃饭,提起你爸的事情,他说现在局那边又开始重新调查你爸的事情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事情很突然,不仅调查你爸的死因还有你爸生前的事情。”
“这件事沉寂了那么久,现在还能查到什么?”温少卿问道。两人就茶几旁坐着,继叔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我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事儿?”
温少卿沉默了,继叔把泡好的茶放在他眼前,却被温少卿拒绝,因为他不想被继叔看见现在的自己。
“他们查到了什么?”
“倒是查到了一点,听说跟他以前的一个下属有关,具体的他也没有跟我说,因为这件事涉及很广,不能对外透露太多。”
继叔道。
“我知道了。”
温少卿没有逗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茶馆,离开没多久天空传来闷雷,他抬头一看,大雨已经落下,雨水滴落他的肌肤,冰冰凉凉,身体抖了抖,这幅残躯还有感觉,口罩之下他冷笑一声,是嘲笑这样的自己,还是嘲笑这样的天气。
他站在公交车站下避雨,脑中思索着继叔的话,父亲的事情沉溺了很多年,为什么忽然之间会有消息,到底是什么契机使得局里又开始调查这件事,温少卿还未搞明白,继叔那边给出的消息少之又少,根本不够,而他回到原城……
等等……想到这里,温少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回来原城了,这是重点,他本是打算带着沐沐逃离的,而如今他竟然回来了,他似乎跌入了一个已经被安排好的陷阱里,温少卿双手下意识的攥紧,咬了咬牙,父亲的事情是他多年来的心结,有人利用他的这个心结把他引了回来,能够让人重新调查过去了十多年温可喻事件,这个人针对温少卿,而有又此等本事的人,非周牧莫属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周牧利用了父亲的事把他逼回原城,想到此处他愤懑难平,大雨倾盆他不顾一切走入雨中,一个充满悲凉却又带着沉重步伐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早上,宋沐在卧室醒来看见温少卿就躺在客厅老旧的沙发上,不忍心吵醒他轻手轻脚进入卫生间,房子还未完全收拾好,每处角落还乱七八糟,宋沐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买点早餐,她身上没钱,于是打开温少卿随身带着被一叠叠现金塞满的背包,看到这些一张张崭新的现金迷茫感油然而生,他们两人前路茫茫,过着漂泊的生活,这些日子会到头么。
宋沐想着,门外却有敲门声传来,现在时间十点不到,且他们才回来第一天,究竟是什么人。
温少卿开了门,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门前,他们手里拿着封条,其中一人道“这间房子要封掉。”
“你说什么?”温少卿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间房子我们要封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房子的屋主是不是姓温的?”温少卿不语,那人继续道“只要是跟姓温有关的东西都不能动,要不被封要不上缴。”
“胡说八道”温少卿一手夺过他们手中的封条直接撕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