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早的声音虽然温和,却也坚定,他知道,必须让落兮面对现实,落兮才可能振作起来,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好的苗子,苗早绝不希望她夭折在林学寅的手上。
“你的母亲去世了,盛世珠宝就会由你的父亲继承,法律上虽然还有你的二分之一,但一则你当时年小,二则,由你父亲经营也是大多数人眼中的理所应当,即便你长大后想要要回来,也要受到道德伦理的制约,要背上不孝的罪名,所以,你的母亲不在人世,实际上盛世珠宝就完全属于你父亲的了。”
落兮点点头,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人记得盛世珠宝原本是母亲的,时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母亲逝世的久远,已经难以让她再次伤心难过,可是,苗早的话还是彻底勾起她心里的回忆,那份手稿,好像在被一点点扩散的鲜血染红,落兮把头埋在手掌里。
等了一会,看到落兮慢慢平静下来,苗早接着说:
“再说你的遭遇,你在揭阳的表现足以引起人的贪欲,到这,我个人好奇地问一下,落兮,你真的有所谓的赌石秘籍吗?”苗早确实对落兮好奇,古籍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半年来落兮的变化太大了,大到让人不敢置信,可偏偏一切就那么自然地发生了。
落兮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古籍,那不过是搪塞的借口。”这一点在苗早的面前无需隐瞒,苗早若是想调查母亲的遗物,还是很容易的。
苗早专注地看一眼落兮,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相信落兮的回答,落兮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看中的是什么,比起赌石这种创造财富的技能,苗早更看重的是落兮带来的情报,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好,我们继续。我们可以推理一下,你的父亲亲眼看到你赌石的神奇,又亲耳听你说到有古籍记载着赌石的秘密,还有,你隐藏了你母亲的遗物,不给你的父亲看到,那么,我们可以这样判断,你若是有意外发生,这些东西就只能由你的父亲继承了。”
苗早的声音里甚至不含有一点感情,他就像在叙述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落兮不得不承认苗早的推理完全正确,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不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控你的父亲,包括你的继母,单凭那个叫做豹子的保安的口供,根本无济于事,甚至无法立案,我们只能逮捕豹子。”苗早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
“所以,我要听听你的意见,不论你的意见如何,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这句话,苗早说得非常正式。
落兮毫不怀疑苗早的诚意,她在苗早的眼里早就看到了这份诚意,可是她仍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为了我答应你的情报吗?”
苗早坦诚地点点头:“是的,你知道你上次带回来的方程式吗,我们的研究员对这个方程式的评价是极具价值。落兮,我不想隐瞒你,我希望你以后还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落兮沉默了一会,忽然从苗早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一瓶饮料,拧开,喝了大大的几口,原本憔悴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活力,然后,才沉吟着说:“既然他们是那样的喜欢钱财,就让他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吧,原本,父亲就是一无所有的,只不过是让他回到了原点而已。”
“好!”苗早赞同地道:“当一个人因为贪欲而丧失理智,甚至丧心病狂的时候,那么,他就不配拥有财富了。”
落兮的神情有些黯然,她低低地说:“只是,我的弟弟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孩子。”这一刻,落兮想起那个愤怒地冲着自己大喊的弟弟,他,并不曾做过什么,可是他一生的命运将会因此而改变。
苗早点点头,然后说:“落兮,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母亲的盛世珠宝最终会由你继承的,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落兮抬头望着苗早,轻轻地说:“我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我,一无所有。”
苗早无言以对,在他的眼里,落兮还是坚qiáng的,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得知自己的母亲很可能是被父亲害死,而父亲又在处心积虑地要害死自己,怕不是得疯了。
苗早离开的时候,心就放下了,长期情报工作,让他很容易地看到落兮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的心里很是欣慰。
这个时候,林学寅正坐在书房里,三天了,王雅芝怎么还没有下手呢?他有些焦急,这件事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万一那个丫头反应过来,毁了古籍,自己可就jī飞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