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他嗯了声,含糊带过就走,还是没来得及说再见。
再次见到他,也不怎么吃惊了。地产商拿来一些地产评估报告,很多术语在里面,老院长当
然是看不懂的,还好我在,这次我不能再被无量商贩压榨了,我仔细地拿着计数器和草稿本
一页一页核算,太过认真,就连大善人们来院长室都不知道,5班的小文拿了个全国数学大
赛一等奖,这是非常光彩的事,一个出身孤儿院的孩子也能有所成就,他们过来颁奖,还提
出要设个奖学基金。我吧嗒吧嗒敲计算器,因为都见过,他们倒也习惯我车祸后的创伤,他
们坐下后,我才看到他。
这种小事,需要麻烦他大驾光临吗?他却显得很认真,低调得穿上最不喜欢穿的黑西服,脸
色有点倦怠但眼睛仍十分光彩jīng明,他就安分守己坐那听别人说这说那——怎么看都怎么像
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吧!虽然坐着一圈有钱人,但这么个财经周刊封面活生生坐在中间,还是有
些吃不消。“您有什么建议吗?原总。”老院长先问他了,把一堆报告列表什么放他面前,
“这是我们每一笔支出的款项,请看看吧。”他居然有些紧张地坐直身体,好象被调查的是
他一样,连连说:“没有,没任何问题。”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总是习于做领导者,冷
静戳穿别人的小伎俩。
我看着他,美貌依旧,微微的改变又不知从哪说起。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只有仙人掌花还在开,其他都萎了,中看不中用,但我注意到空地上钻
出些小苗,努力地钻出来了,很有些星星之火足可燎原的架势。
我坐在空地上晒太阳,软趴趴靠着躺椅,手脚蜷起来像条小狗晒起秋天的好太阳。老院长带
他来拿花种,他最近似乎对花产生兴趣,老院长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昨晚还跟我说“已经
很难得了,年纪轻轻这么有本事也一点也不骄傲,原非他真是个很有礼貌又善心的青年。”
——好吧,我是对他有偏见,好象变成另一个人一样,那么没小动作。
“小城,眼药水该点了。”老太太的记性不要太好,远远地陪着人还能记得这边的我。
我摸摸索索掏出药水,仰起脑袋,瞄准——害怕点眼药水,有点心理yīn影,有点不想要任何
东西再进入自己的眼睛了,所以,“啪嗒”点到脸上làng费了。再瞄准——
被就势接过透明瓶子,一手扶住我下巴,五根手指轻轻地搁着,按在一咽一咽的喉咙上,冷
冰冰的手指,却又快又准好象枪击,他就把药水滴进了我傻傻睁着努力看清的眼眶里,火热
的侵入,要一直一直眨眼才能缓过劲。
“进去了。”他说。
我说是啊。
“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你面前,好像刻意安排的一样。”他站着
,看我把墨镜戴上,我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因为他的眼睛特别平静吧,我知道这是什
么都结束了的眼神。
“最近有笔大生意,客户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做的善事跨遍全球,对手也很qiáng大,现在
我相信我的赢面会更大。”
“果然,我就知道,你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我冲口而出,说完有些讪讪,慢慢坐起来,双
肘撑着膝盖,看那点绿芽。
他也在看着那点绿芽。“结果最重要,过程并不重要。”
“但还是感谢你的钱,至少钱是真的。”我开玩笑:“你该再娶个环球小姐佳丽什么,这次
不用娶船长女儿财阀女儿了,我觉得凭你现在一定娶得到手,你这么多钱,没人跟你一起花
多可惜。”
他笑笑,斯文大方地一笑,并不把我小老百姓的渴望当一回事。他的美貌,随笑出尘,这样
近地看着,好象欣赏画,而不再想能亲亲摸摸该有多好,从前的无尽的激烈、沉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