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简宁,你有没有发现一点,只要提到凌少宸这个人,你的情绪就会出现很明显的波动。”路单眸光微凝的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啊!”简宁生气,但又被路单看出几许莫名其妙的慌乱来。
而路单接下来的话,仿佛直接刻进了简宁的脑海,震得她发晕,“我还没跟你提起过,你前两晚睡觉的时候,喊了凌少宸的名字……连着两次。”
“不可能!”简宁挥手以示否定。
但路单带着肯定的眸光,一下子令她无端的生出几分恼怒来,“就算有,那也只是因为我在做噩梦,谁叫我们就待在他的眼皮底下,我白天害怕,晚上发梦影射下心情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你这四年,喊他的次数共有一百六十一回,难道每一次都是在做恶梦?”路单的眼底瞬息万变,很仔细的在观察简宁。
“呃,我……”简宁被问的有点脸红,但那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纯粹被气的,“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你每天晚上不睡觉就只睁着眼盯着我嘴巴瞧吗?”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将有关你的一切,都要事无巨细的记个清楚。
路单闭上眼,心里只幽幽回荡一个声音:路单,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凌少宸,嫉妒得要发疯。
隔天。简宁起了个大早,昨晚可以说是跟路单不欢而散的。
哦不对,他们只有“不欢”却没有“散”,再怎么不愉快,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
眷恋又心疼的轻抚过路单微微颦起的眉梢,对不起,她又不自觉的要拿凌少宸来跟路单做比较了,毕竟,这辈子简宁就跟过这么两个男人。
凌少宸是典型的情绪写满脸上,不爽、愉快、悲哀,这些只要多跟在他身边一两年,就可以把底摸个大概。
可路单不一样,他把自己藏得太深,怒和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独品,呈现在她们母女面前的,永远只有积极向上的一面。
而正是因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才使路单和凌少宸在沉睡时,会有不一样的表情特点。
醒时酷爱皱眉的凌少宸,睡着时是意外的放松,而路单恰恰相反,醒时眉开眼笑,睡时却是心事重重。
想了想,简宁最后还是在路单隽俊的眉心烙下一吻,“幸运KISS,愿你今天有个好心情。”
这时,路囡囡忽然翻了个身,白嫩嫩的脚丫子踢到了路单的俊脸上,路单的眉心一下子皱的更厉害了,手还无意识的捉住了路囡囡的脚,只差没放进嘴巴里咬上一口。
怕吵醒他们,简宁只能捂嘴,拼命咽下笑声。
路囡囡的脚背被人抓着似乎很不舒服,于是像只蚕宝宝似的扭了两扭,结果盖在小身板上的被褥不仅滑到地板上,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还向上缩,露出了圆滚滚弹力十足的白肚皮,还有一个羞羞的肚脐眼。
简宁忙把被子捡回来给路囡囡盖上,之后留下一张写着“去看房子”的纸条后,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酒店内设的电梯“叮”的一声,显示大厅到了。
简宁往外走,眼睛刚从房东给的地址中抬起来,所有的面部表情在看见门口那人,瞬间冷凝下来。
凌少宸。
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胡子拉杂,满脸萎靡,好象一个走投无路求助无门的流浪汉。
但事实上,这个男人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简宁在心中冷笑不断,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有意思吗?
“你要去上班吗?”见简宁微微有些不悦,凌少宸忙侧了侧身,不敢把她的道完全堵死。
“嗯,上班。”简宁简明扼要。
顺着视线往前望,发现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私家车,牌号还是她熟悉的那个牌号,凌少宸从来不是个惜物念旧之人,一辆车可以用上四年以上,实属奇迹。
“我送你,好不好?”凌少宸请求。
是的,请求。
凌暴君居然用上了请求的语气,这一定是错觉。抓着肩包带的手僵了下,简宁侧眸对上凌少宸赤红的眼角。
如果简宁知道,凌少宸自昨日超市一别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开车跟在她身后,然后在酒店外从黄昏候到繁星满天,又从繁星满点等到晨曦再临,也许她接下来的回答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可简宁并不知道。于是,她说,“你是傻逼吗?”
对于一个懂礼的好同志尤其是女人来说,爆粗口显然是件影响形象的事,但简宁毫不在意,她根本不需要在凌少宸面前讲什么狗屁形象,他最好恶心的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才好。
“简宁……”凌少宸出声,带点熬夜后的低沉和暗哑,答非所问地,“你还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