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看这间房,不过是山脚下的一间小房子,可实际上里头却很大,它连接着山体,掏出了一个纵深大约三十丈的佛堂。
佛堂的三面墙上都是佛像,供奉了大小上百尊菩萨。在这漆黑的夜里,长明灯忽明忽暗,吓得张思瑶久久挪不动步子。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那木鱼声是从最中心的一个白色小瓷罐子里发出,一声一声直击到人的心房。
她也不知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抱起罐子,揭开了盖子上的封条。
“咚咚咚——”五更的打更声传来,张思瑶如梦初醒,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瓷罐。
“啪”地一声,瓷罐落在地上,碎成了瓷片渣子。
这时,便有一股腐烂的气息迎面而来,紧接着便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自己眼前。
黑影没有五官,脸上只有眼睛的部位有两个漆黑看不见底的dòng。
她明显感觉到了那黑影散发出的杀气,吓得跌坐在地,本以为自己活不了了,谁知,那黑影却从她眼前一晃而过,消失不见。
整个佛堂又恢复了初来时的平静,除了地上碎裂的瓷罐历历在目,旁的影像全都不见了。
张思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走得动?她就这样神智不清的坐在那里,口中不停的念叨:“有鬼……有鬼!”
直到第二日正午,大夫人久寻不到新媳妇,才派人四下寻找,最终在暗房里发现了吓傻的她。
“后来呢?”狄姜见钟旭迟迟没有往下说,便催促他。
钟旭思疑了一会,才指了指屋顶道:“后来我便在阳chūn孟家的祖宅发现了那口棺材。”
“那位张家小姐呢?”
“已经死了。”
“死了?!”狄姜一惊。
钟旭点了点头:“前日晚间,悄无声息地吊死在了自家门前。虽说到夜间时过往之人较少,但是在人来人往的大院前,又怎会没有人发现她?可事实上就是,她毫无征兆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上吊身亡。”
“自杀?”
“不是,”钟旭摇摇头:“她的尸身下没有可供她上吊的踩踏物,也就是说,她是凭空上去的,或者说是有人将她吊了上去。”
“工部侍郎家的小姐新婚不足月便离奇死亡,这让孟家如何jiāo代?!”
“这也正是大夫人最担心的地方,长房暂时封锁了消息,想托我寻得凶手之后再做打算。”
“这……并非鬼怪所为吧?”狄姜蔫蔫道:“昨日我在九渡河外踏chūn,可未见着丝毫的怨气呀。”
钟旭点头:“起先我也没有看见,直到大夫人带我去过孟家祖宅之后,我才发现那里头怨气冲天,教人惊讶。”
“那怨气来自何处?”
“就是那口棺材。”钟旭郑重道。
“所以,你将它带了回来?”
“是,我本想将它送到白云观中封印,却不想问药打开了棺盖,让我发现,他其实还没死。”钟旭说完,转头看向chuáng上会呼吸的死尸。
“如若没死,你怎么解释他萎缩的筋骨和皮肉?”狄姜问道。
钟旭答不上来,反问她:“那你又如何解释他的呼吸?”
“唔……真是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狄姜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又道:“我的书童被阳chūn府的人抓了去,等天亮了我们再去一次阳chūn府。我相信,这里头一定大有文章。”
钟旭点了点头,随即双手抱拳,与狄姜行礼道:“一切拜托狄掌柜了,明日一早我再来寻你。”
“等等,”狄姜叫住他,指着chuáng上道:“你把它带走,还有屋顶上那口棺材,我可不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休憩。”
“好。”钟旭说完,便背过身蹲在chuáng边,随即将尸体放在了自己背部,背着他从窗户外跳上了屋顶,不多时,便见他扛着一口大棺材,轻松的落在了街道上,然后转身进了棺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