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啊?”雷际舟不服,“别的字不识得,自己的名儿自己得会!写错了,岂不叫人笑话?”
惊雷眼睛一亮,鼓励他,“那就可以去考。莫不是怕自己比不过旁人?”
“我怕甚?只是……”他瞅了白云景一眼,“云景和我说当官要写奏折的,我还不会写……先前gān过几件差使,也吃了不识字的亏……”
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
他虽住在雷家,两大御医护着,可他到底出生于微末,于京中那些吃官饭的老爷们来言,便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甚至嘲笑于他。
起初他还不懂那些人是捉弄他欺负他的,后来懂了,哪里受得了那样的气?
可闹了之后自己又不懂得说理,听得那些人和他打着官腔说着弯弯绕绕的话,不知怎么的,最终总能归于是他的错,还让他无法再回驳,有了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咽。
惊雷察觉他似有无尽苦水,安慰道:“这不怕,你考着,回头我给你请个夫子好好教你便是。我若是得空,亲自教你也成。”
“当真?”雷际舟顿时高兴起来。
能得女帝亲自教,便是这一句,都够他回乡去chuī一辈子了。
哦……不成。chuī不得说不得……
可有了女帝为她作主,那些人总不会再敢到他面前玩那些花花肠儿了才是。
瞧他一会忧一会喜满脸讨好的模样,星落来气,对雷际舟道:“这天底下,还有比我家主子更好的先生?既有我家主子教你,为何还去讨好旁人?”
他对白云景道:“主子,以后不教他了。”
雷际舟一时两难。
女帝姑母得罪不得,白云景他也不敢得罪。
于他而言,白云景是亦兄亦师之人。他从未见过比白云景学识更多之人。
况且,便是动武,也占不到上风,也不知怎么的,只要被他捏住手,便是一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惊雷将他的为难看在眼中,转眼看过去,见白云景与温即楼都正瞧着自己,一个深邃,一个探究。
她轻笑了一声,“学问比你家主子更好的,我眼下便能举出一个。前太女太傅,颜执,你家主子,可敢与他比?”
星落顿时歇了气。
那颜执是自家主子的先生,主子便是能比,也不敢比啊。
温即楼笑了起来,“竟是拿自己自比颜大人,却是至今不敢说自己名姓。”
惊雷听出他话中玩笑之意,眼睛一转,睨他,“有甚不敢的?姓你早便知,这名嘛,不过一个锦字。”
温即楼叹道:“总算知道你的名讳了,雷锦,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