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惊雷收了视线,状若无意地道:“如今朕不问朝政,到是清闲得很,姑母若是得空,常带世子弟弟进宫与朕话家常可好?”
许银宗,项兰清的儿子,西宁侯世子,小她三岁,幼时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因着她是太女,能玩闹的时间少之又少。
项兰清心里一惊,又听得她道:“朕知被人冤枉并不好受,姑母若是与朕计较,不带便是。近日雪大夜早,姑母早些回去吧。”
话头一转,便把决定权jiāo到了项兰清的手里。这语气听着,确实是想见一见能亲近起来的亲人。
“你才多大,与你计较作甚?既叫我一声姑母,自然应该常话家常的。”她吐出一口气。待到出了昭阳宫,回头细想,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帝叫她带着儿子进宫的意思。
有心先去延寿宫见了姑母与舅舅,却发现自己母亲在延寿宫外gān等着,别说见着太皇太后了,便是想要见楚时一命也不成。倒是听得母亲叹了一声物是人非,便双双出宫再行打探。
项兰清一走,司马惊雷脸上的笑便淡了下来,“外边还是丞相领头?”
得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她嗤笑出声来,“如今朕与太皇太后皆是昏君,倒成全了他的忠贤之名。”
心里头有些气闷,仿佛这天底下就他一人将大燕的江山与百姓装在心中一般。
雷云哲和霜霜、霜玉皆沉默下来。纵是霜玉也发现女帝这话没法接。
“让他进来吧。”司马惊雷抬眼看向被乌云压黑的窗外,“司天台正可在?”
霜霜道:“他倒是不在。奴婢着人去传他进宫?”
得了旨意,她急忙退出。
雷云哲一直在旁边瞧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陛下这会儿传司天台正,可是愁这雪?”
他放轻松下来,“以往,陛下是很爱雪的。”
司马惊雷笑着应了一声,却未接话。
她如今比不得以往有父皇的时候,雪虽好,若成灾也不好。司天台管天象历法,按说若这次雪会成灾,他们当是会有奏报。司天台正不在殿外待禀,便应当无事。
可白云景说那话的笃定模样,让她觉得不得不留个心眼防备一下。
细一思量,她如今的处境,有几个人会对她说真话?倒是那不知情的白云景,才会无所顾忌地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