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爷听了这番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吃惊,不是吃惊于周氏说的那些,而是因为周氏说了那么多话而吃惊。
自从那个女儿夭折,周氏跟陆二爷的话就越来越少,这些年更是一天都说不了几个字,二人从前的夫妻情分越磨越薄,如今周氏焦急地向陆二爷求助,二爷怎么可能不吃惊。
陆景朝已经接过了梵铃,只向铃中看了一眼,便向周氏道:“二嫂方才提醒了我,梵铃确实也算寻常之物,可这一只却不是,这是只有二嫂才会有的!”
那年周氏的女儿落水后高烧不止,灌了汤药也无济于事,周氏几乎把所有法子都用了,去庙里许愿,找乡野的大夫要偏方,甚至找了驱邪的道士来家里做法。
这梵铃便是那段时间周氏特意命人做的,也不知道哪里听说这梵铃声清心,还将一句经文刻在了梵铃里侧,挂在女儿窗前给她听那铃声。
如今陆景朝手中拿的,正是那只特制的梵铃。
陆二爷仍是一头雾水,尚不清楚那梵铃又是哪一出,只得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周氏却向陆景朝辩白:“我那梵铃早就找不到了,没想到是这贱人偷去了,还妄想以此陷害我!”
陆二爷总算忍不住,向陆景朝问道:“六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景朝看了二爷一眼,兄弟两个虽然年纪差的大些,可这么多年来也是兄友弟恭,如今让他在自己哥哥面前说嫂子做下的那些事,他还真有些不好开口。
“三嫂,”陆景朝转向吴氏,“烦请您跟二哥说一下吧!”
吴氏为难地看了一眼周氏,她平时与周氏相处的倒不错,方才绿屏说的那些话,她原是半信半疑的,可那只梵铃一拿出来,她就信了大半,可心里到底有些难以接受,想不到这些年不声不响的周氏,竟然会暗藏害人之心,也想不通周氏为什么对宁七音有那么大的恨意,以至于想要宁七音的性命。
周氏一下朝吴氏看过去,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你信那贱人胡说?”
吴氏看看陆景朝,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宁七音。
宁七音如今胃口才好,可身子还清瘦着,根本看不出是个有孕的人。
吴氏想到宁七音嫁到陆国公府之后,从不生事惹事,掌家的时候也是不偏不倚公私分明,便是得到了陆老夫人多一些的宠爱,让妯娌几个在背后眼红妒忌,可也不至于让她死呀!
“二嫂,”吴氏到底下定了决心,“二哥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先说与他知道,之后是非曲直自有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