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才去世的鲁嬷嬷,绿屏愈加心里发恨,若不是被赶出了宁国公府,她和祖母何以沦落至此?
而这一切,她都归咎于宁七音身上。宁七音刚回府时明明是个懦弱性子,明明任她捏扁搓圆的,突然一日就变得浑身带刺一般,将她的好日子全都给葬送了。
正想着,绿屏便听到管事的跟宁七音说话,她一面铲着一棵拦腰断了的芍药,一面留心听了起来。
只听声音就知道那管事的哈着腰带着笑,对宁七音恭恭敬敬的。而宁七音声音沉稳,条理清晰,若不是知道那是宁七音,绿屏肯定会以为是哪位有威望的侯门夫人。
绿屏边铲边恨恨地想,宁七音从一个乡下姑娘,变成今日有诰命在身的夫人,果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说话办事与从前完全不同,安排人做事时的气势派头,竟然会叫人心生敬畏。
“绿屏!你是在磨工吗?一棵花铲半天了,那么大一个坑,你是打算再种回去是吗?”
旁边的一位嬷嬷朝绿屏大吼,绿屏回过神来,这才看到自己已经用铲子铲了个坑出来。她忙将那土坑胡乱掩埋了一下,然后又挪到别处去铲花了。
宁七音在园子里走了走,除了一些被chuī倒的花木,满地的落叶,树木只是断了几处细枝丫,修剪打扫一下也便好了。
湖中的荷花倒像是没受影响似的,大多数的荷花和花苞都仍是亭亭玉立的,荷叶上滚动着的水珠晶莹剔透,偶尔还折she出璀璨的光。
宁七音在湖边停了下来,微风徐徐,湖水碧波dàng漾,荷叶的清香随风轻送。
刚好有一艘小船泊在那里,宁七音兴致勃勃地走过去:“难得有这样宜人的天气,我去船上坐坐,赏赏荷花。”
坠儿忙扶着她上前,口中道:“我去找两个会划船的人过来吧?”
宁七音摇头:“不必了,船停在这里就好,我就坐在船里歇息一下。”
坠儿这才也跟着上船,将船舱略清理了一下,扶宁七音坐了下来。
那小船上的风倒更比湖边大一些,夹杂着湖水的微腥和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
宁七音鬓边的碎发被chuī得乱飞,坠儿忙上前帮她理好,又道:“这儿风太大了,我回去给您取个披风来吧!”
宁七音没让她去:“不用了,这样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