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着让宁七音早点歇息,便说要带着几个儿媳回水榭,宁七音要起身相送,老夫人忙拦住她不肯。
宁七音便笑道:“方才大夫都说了,我这身子还算不错,胎也稳着,您不让我动,难道我要在chuáng上躺十个月不成?”
老夫人便不再与宁七音推让,带了一群人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老夫人向陆景朝吩咐道:“待会儿你让人去我那边取个枕头来,给七音用。”
陆景朝笑道:“房中各样枕头还多着,哪里还用去您那里取!”
老夫人嗔了他一眼:“给你便去取,你哪里懂得这个!”
“这有了身子的女人,睡觉最是辛苦,我那冰丝玉帛枕做的又大又轻便,搂着靠着都舒服,如今天热了,那冰丝还透着些许凉意,倒不像玉枕那样凉,免得她冰到了肚子。”
陆夫人闻言便向陆景朝笑道:“那可是个好东西,六弟快去拿来吧!那冰丝玉帛也是难得的料子,满燕京城也没几块,老夫人早年得了那么一小块,最后做成了枕头,也不过每年拿出来看看,舍不得用呢!”
宁七音听了便向老夫人道:“母亲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并不觉得睡觉辛苦,想来用不到那个。”
老夫人笑着向宁七音摇头:“你这孩子,到时候你就懂了!”
说完又嘱咐陆景朝让人去拿,这才带着陆家的几位夫人离去了。
宁七音怀孕了,最难受的是宁玲珑,宁玲珑原想着宁七音宴上失礼,无论如何会落人耻笑,谁知竟带回来一个有身孕的消息。
老夫人回来明显高兴得很,席上的菜肴都凉了,老太太大手一挥让厨房重新做不说,还点了一出热热闹闹的戏。
一面听着戏,又一面盘算着给宁七音那边送些什么用的,各房夫人也都绞尽脑汁想自己送什么。莫说宁七音如今是老夫人心尖上的小儿媳,便说她如今掌着家,大家也会送些能表心意的东西。
宁玲珑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她都快生了,也没收到过谁送的东西。难道做妾就这么卑微?难道她的孩子也会被人看不起?
老太太破天荒地热闹到二更天才回去歇息,剩下的人意犹未尽,竟重新上了酒要继续。
陆夫人像是才发现角落里的宁玲珑似的,便说让她回去歇着。宁玲珑这才向众人告了辞,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