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音才坐稳,便听得外面鞭pào震耳喜乐齐奏,一时之间好像全天下的热闹都聚集到此处了。
轿子稳稳地被抬了起来向前,宁七音扶住轿厢,一颗心又砰砰跳起来。
宁七音蒙着喜帕,并不知道迎亲的队伍有多长,她也是后来听说,加上送嫁妆的那队人,这成亲的队伍竟然比一条街还要长。
轿旁有马蹄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宁七音知道那是陆景朝。因为便是在轿子里,她也能听到围观的百姓议论陆景朝。
说是没见过这么俊朗的新郎,那高头大马看起来也不寻常,又有人说这是立过战功的陆将军,然后便有人称赞如此器宇不凡简直是战神下凡一般等等等等。
宁七音不自觉地含着笑,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和议论声,心里的期待像是迎风绽开的花,chūn风雨露中欢欣而雀跃。
当鞭pào声远远地响起,宁七音便知道是陆国公府要到了,她觉得自己在衣袖中的手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握住拳放在了膝上,不一会儿手心里就全是汗了。
一直到停轿之后,那鞭pào才放完,便有执事高喊“跨火盆”,宁七音在轿中坐好,只觉轿子又向前行进了几步。
执事那声长长的“落轿”过后,宁七音便觉轿子向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便是新郎向轿门she箭,那箭并没有箭头,用红布包着,撞到轿门上时发出“咚”的声音,便有人群发出很大的欢呼声来。
然后便是下轿,宁七音被喜娘扶下来,又被塞到手里一团大红绸缎。宁七音知道那绸缎的另一头正被陆景朝牵着,脸上就微微热了起来。
被牵着走了很远,宁七音才被喜娘搀扶着跨进一间厅堂,然后被执事指引着拜堂、入dòng房。
当宁七音坐在chuáng上等陆景朝掀盖头的时候,一颗心简直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两只手心里有微微的汗,却全是凉的。
金色的秤杆伸到了喜帕之下,宁七音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那秤杆一点点向上,直到喜帕完全掀起,宁七音总算觉得眼前不再是一片红色。
只是她不敢抬头,陆景朝在一旁站着,离她很近,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只能含羞低头。
没有人知道,陆景朝也是一路紧张的。去迎亲时,他表面云淡风轻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起来。
他前一晚和亲戚商议第二日的流程,又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喝酒到深夜,回房之后竟久久不成眠。
这是陆景朝平生第一次失眠,当年与敌军对峙,便是第二日有大战,他也不曾难以入睡过。
待到出发去迎亲,他只觉这一路漫长无比。后来看着宁七音上了轿,他的心中才稍稍安稳下来,然后拜堂入dòng房,他才觉得一颗心回到了原位。
只是当挑起宁七音头上的盖头,他那颗心又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