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盖头已经从坠儿手里jiāo到了宁七音手里,宁七音偶尔绣几针,有个两三日便能绣好了。
孙氏点点头:“咱们家第一次嫁姑娘, 有什么事我没想到的,你可记得来提醒我。或是你那边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哪怕是你梦里记了起来,也可以让人来找我。”
在宁七音看来,孙氏不再像上辈子那般淡漠,倒真有了几分母亲对女儿的关怀挂念,而且那份关心并非惺惺作态,是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
只是上辈子的记忆仍在,宁七音的心好像再也暖不过来了,她对孙氏只是客气着,平日里做事也不过是尽一个女儿的本分,却不会有那种天然的亲切。
如今孙氏情真意切地嘱咐宁七音,有什么事便是半夜也可以去敲门找她,虽然心里有些许感动,那感动却如同一缕青烟,很快就随风而散了。
回到自己房中,宁七音又将陆景朝的字帖细细看了一遍,偶尔还用手指在桌上空画几笔。
她想起这辈子和陆景朝初见时的场景,那是在陆国公府,她在一棵桂花树下长吁短叹,不期然被他看入了眼中。
记忆好像总会与气味有关,自此之后,宁七音看到、想到陆景朝时,她就总会想起那一日淡淡的桂花香气。
正捧着字帖出神,坠儿又端进一盅燕窝来:“姑娘先趁热吃了再看吧!”
从开始读书孙氏就吩咐专人为宁七音每隔一日炖一次补品,到了宫中赐婚的圣旨下来,更是改成了每日炖一次。
回到宁国公府之后,宁七音也觉得自己的面色渐渐红润,后来越发养得肌肤白皙剔透chuī弹可破一般。
哪个要出嫁的姑娘不喜欢自己上轿那日朱唇粉面艳冠群芳?因此这每日的补品,宁七音都是乖乖吃了的。
宁七音才坐到桌前,一缕碎发却垂了下来。
“姑娘这一头乌发如绸缎一般,太过光滑了!”坠儿忙上前扶起宁七音去镜前梳理头发。
宁七音看着镜中粉面含chūn的自己,不觉又想到了陆景朝惯常看她的眼神,那种让她期待而又心慌的眼神。
宁七音移开视线,随手打开一只妆奁,却正见那紫玉簪放在最上面。
她拿起来端看着,又想起陆景朝赢这玉簪时说的话。当时陆景朝问她想不想要,她随口笑了一句陆景朝说的好像她想要就能有似的。
那时候陆景朝看她的眼神便深邃起来,对她说了一句“只要你想要”。
宁七音又觉双耳热了起来,刚好坠儿已为她梳好了发髻,她便放下玉簪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