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诀终于抬起眼睫,“我答应了师父此生专心修道不惹红尘。”掌心摊开,他将白色羽毛递过去,“不知前生我们曾有何纠缠,但……终归是前世,我想,这个应该还给姑娘。”
羽毛在他指尖轻微摇摆,颜色如当初一样纯白无暇。月醒淡笑,“没想到你还留着它。”她没接过羽毛,只道:“我也曾答应一人再不来人间,可我还是出来寻你了。”
握着羽毛的那只手有些僵。月醒轻轻一chuī,羽毛自对方手中脱离,缓缓飘出窗外,她道:“不要就丢掉,还给我没什么意义。”
云长诀的目光却随着窗外愈飘愈远的羽毛而愈发深邃。
月醒再次饮净碗中酒,盯着对方一口未动的酒碗,“怎么不尝尝么?”
云长诀的视线终于自窗外转移回来,他摇摇头,“我从不饮酒。”
月醒笑笑,眼底却闪出一丝恍惚,又为自己添了一碗酒,叹息一声,“真是一点没变。”
云长诀略带疑惑打量对方,却没有追究她话中之意。
月醒只顾一碗酒一碗酒灌着自己,微起了醉意道:“有时候能醉一场,未必不是好事。”握着酒碗的手微微有些抖,“清醒着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顿在唇边的酒碗被夺走,云长诀已站到她身边,“你醉了。”
面带红晕的月醒仰首望着对方,唇角挂着笑,眼底隐去哀伤,“为什么是你,缘巧节那一日我根本不该陪着你,不该让你饮酒,或许……都是我的错。”
言罢,便倒在桌上睡着。
月醒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客房内。四周不见一人。倏然,窗户口撞出一团雪白直扑倒她怀中,“城主,你出来玩怎么不带着我。”
月醒将肥球提溜起来,“胖子,酒醒了?”
云长诀方推门进来,朏朏一脑袋扑过去,“千诀千诀,你怎么穿着道服呢?不好看不好看脱掉脱掉……”
云长诀打量地上摇着大尾巴怂恿他脱衣裳的胖狐狸。
“胖子,他并非千诀,你认错了。”月醒提醒着。
朏朏一面围着云长诀转圈圈一面嘟囔着,“怎么可能呢,我的鼻子比天狗它祖爷爷的鼻子还灵,倘若他不是千诀,他身上怎么会有千诀的气息?”
月醒揪起它的大尾巴,“再胡说就回日落山城去。”
朏朏忙一只爪子捂住嘴,诚诚恳恳对云长诀道:“兄台方才我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