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弃勇敢望上他的眼睛,只回了一句,稳稳的,坚定的,“我相信他。”
暖阳已浮上树梢,巫婆婆还未醒来,未免延误进宫的良时,阿弃不情愿地坐上通往王宫的华美车轿。
端木王府全体成员排在府邸门口恭送她一去不复返,正门中央的蒙铎,眼底闪烁的,仍是那抹让人读不懂的恍惚邪魅。
白玉垒砌的王宫城门口铺着刺满繁花的红毯,毯上散落的花瓣一直延伸到王宫正殿。阿弃的喜袍旖旎拖地,扫过重重花瓣,衣摆惹了淡淡花香。
正殿的凤凰石柱旁侧,立着一排身着乌服的祭司,大殿中央则是百官及部落首领。
阿弃拖着华袍缓步靠近王座之上的蒙孑。今日,他梳妆得过于jīng致,晃于眉眼间的碎发拢起,露出饱满额头,镶嵌于王冠之上的黑玉宝石将他衬得冷峻不凡。
他的头发是微微带着卷曲的弧度,摸起来却异常柔软。
阿弃还未曾下跪行礼,王座上的人就将一只暗红色匣子丢到她脚下。
“大胆妖女,胆敢冒充伽澜氏后人,窃取我南疆国王后宝座,你说你是从何处学得妖术解开了祭司石锁?”
阿弃一瞬间只觉晕眩,之后便满心惶恐。她不知突然发生何事,心里是说不出的慌乱。
她拾起脚下石匣子里掉出的羊皮卷。
只是一张看起来颇古老羊皮而已。
蒙孑自王座起身,拾阶而下,清冷的声音响彻安静到诡异的殿堂,“若真是伽澜氏后人打破祭司石锁,为何这羊皮卷上没留下任何字迹。定是你冒充伽澜氏,qiáng行破了石锁才引得圣女震怒,将写在羊皮卷之上护以南疆疆域的秘密文书消了去,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阿弃仓皇跪下,心里的茫然翻江倒海。她瑟瑟发抖,一直盯着地面看。
那双熟悉的王靴映入她的视线,她抬首望见他停在她眼前,她抓起他的袍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阿弃没有冒充伽澜氏后人,从始至终是你们在说我是伽澜氏后人,我连伽澜氏是何都不知道,又怎会冒充。”
蒙孑弯身蹲下,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为了勾引孤王,你竟用这等肮脏手段,本王看错了你。”
他转步离开,她死命拽住他的袍角,拼命摇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假的,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他狠狠扯回衣袍,她被一道狠力甩到地上。
大殿之上,窃窃私语声中,她恍惚听到王座上的他将自己发落到了某个地界,她觉得耳朵出了问题,听不大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