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祁连煜忙着照顾慕夜泠的伤势,竟是忘了回去。
一大早前往药铺照方抓了药,正要回客栈,不想刚刚出了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继而眼前一黑。
等他再睁开眼睛,最先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司徒庸的面容,司徒庸的脸色不大好,见到祁连煜醒来,朝着他这边瞪了一眼,道:“醒了?”
祁连煜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坐起身来,四下里看了一圈,顿时沉了脸色,“我怎么在这里?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药呢?”
“殿下!”司徒庸闻言,眼底升起一丝愠怒,起身走过来,皱眉道:“您知不知道您都干了些什么?”
祁连煜勉强下了床,兀自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那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她受了伤,我不能不管。”
“朋友?”司徒庸冷笑一声,“在这洛城之中,殿下何来朋友?殿下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与一般人不同,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朋友的,我们川蒙与大月素来有仇,殿下何以相信这里的人?难道殿下忘了此行的目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老师不必这般耳提面命。”祁连煜有些不耐烦,丢下手中的杯盏,“可是老师,我们到了洛城这么久,又做了些什么?说是有高人相助,然而那位所谓的高人连面都不见我们一面,只是交给我们一封密函,说是里面的秘密可以帮助我们……呵呵,老师不觉得可笑吗?区区一封密函何足以信?如果这是假的呢?如果这只是那个人的一个恶作剧,难道我们也要相信吗?”
“不会有假。”司徒庸神色坚定,摇摇头道:“这位高人老夫早前曾见过,他的字迹老夫也是认识的,此番他不愿现身相见,而是以密函的相告,其原因也写得清清楚楚了,他现在不便现身,我们如果坚持逼着别人相见,实在多有不妥。”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无风不起浪,既然有此传闻,必然是有所根据的,这些天老夫也派人出去打听了,殿下可知我们打听到了什么?”
祁连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司徒庸道:“其实早在这位皇帝回朝之初,就有不少人对他的身份提出质疑,怀疑他是个假冒的,为此,征战在外的昭王风万钧刚一得胜,便撇下大队人马,孤身快马加鞭入京一验真假,朝臣更是齐齐前往天策府查验……”
“最后结果如何?”
“结果……”司徒庸迟疑了一下,垂首沉着脸色道:“虽然他暂时糊弄了过去,不过这段时间关于他身份有假的消息却是一直都没有断过,景晟更是一直都在寻找证据证明他是假皇帝,你想想,一朝丞相都不承认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祁连煜轻呵一声,摇摇头道:“老师一向聪明,而今怎么也糊涂了?那景晟是什么人?他和萧意楼向来不和,而据说这位萧逸太子是萧意楼找回来的,继位为皇之后,更是与萧意楼关系亲密,老
师以为景家会作何想?谁都会想到,日后萧意楼会借着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来对付景家,景家若是不趁着这位皇帝帝位不稳的时候尽力把他拉下来,那不管他是真是假,以后都会与景家作对的。老师,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到?景家不承认这位皇帝,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子罢了。”
司徒庸愣了愣,不可否认,祁连煜所言在理,可是对于之前他们所取到的那封密函,他也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有假,眼下不由有些犯难。
“总之,我是不会相信那封密函的,除非让那个写密函的人现身一见,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从何得到了这个消息,证明这个消息是真的。”
“殿下……”
“别说了,快把我的药给我,我要去看慕姑娘。”
司徒庸顿然一急,喝道:“殿下,难道您父皇的意思您也不从吗?”
祁连煜一愣,停下脚步,回身看了司徒庸一眼,“老师说什么?”
司徒庸沉声道:“早在得到密函的第二天,老夫便已经连同密函一起传信回川蒙,皇上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按照之前我们商定好的,下令让我们做些什么,在皇上的命令传回之前,殿下最好那也不要去,就乖乖在这里待着,以免惹出祸乱。”
“你……”祁连煜不由一惊,看了看死死守住门口的侍卫,又看了看司徒庸,摇头道:“你们骗我?”
“老夫岂敢?”
“不敢?一开始你们是怎么说来着,说是让我到洛城来稍作回避,等京中的混乱平息下来我们便回去,半途中又告诉我之所以选择洛城,是因为这边有位高人可指点我们,而现在……现在你又告诉我,早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们就已经做了商量和打算,安排好了我们在洛城的计划……”
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瞪了瞪眼看着司徒庸,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难怪老师一口咬定那个人的那封密函是可信的,即便见不到人也深信不疑,看来他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