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同学和篮球健将结了婚,做小生意,日子过得并不好,听到这一句,头脸气得通红,转身就走。
公论:顾子维不厚道。
但是厚道有什么用处?这世界不是厚道者的游乐场。这世界激赏顾子维这样的人,失败之后不顾一切,要把加诸于身的挫败感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出去。
弱者根本无从报复。
他说他七年前已经盯住沈庆平,顾中铭绝对相信,这里唯一的破绽是:“你七年前不是为了报失恋之仇吧表哥,你七年前应该都不认识周致寒。”
他慡快承认:“是,那时候不认识,认识后才知道,她是老沈的心肝宝贝。”
顾中铭骨头一寒:“操,你到底图什么,居然用美男计,和她在一起去谋老沈?”
要这样,他就真看不起这位向来号称雄才大略的表哥了,男人决斗男人的,死也好,败也好,为名为利,斗智斗狠,愿赌服输,但拉上女人做工具,顾中铭绝不认同,他自己也说得出,做得到,赵怡家财雄势大,十八岁就开宝马,又怎么了,嫁了他,就跟着坐买了好几年的凯美瑞。
顾子维何等聪明,一出口,立刻知道他暗藏褒贬,一笑:“表弟,我不算是个好人,不过还烂得有原则。”
他gān喝白酒,上头很快,脸色通红,点点泌汗,起身到厨房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豆腐gān,拆开下酒,抹了把脸:“我跟周致寒,桥归桥,路归路,一早说清楚了。”
他眼睛炯炯,亮得叫人看了害怕:“只要她兑现她的诺言。”
仰头又是一杯:“我就绝不会bī她。”
旋即苦笑:“妈的,老子难得当情圣,当完才想起,不bī她,就搞成bī自己。”
“什么诺言这么严重?钱吗?”
顾子维瘫在沙发上,打个酒哈欠,软绵绵的说:“钱算什么,钱是王八蛋。”
他对着表弟嘿嘿一笑:“她的诺言就是不埋老沈的身,没跟我,也别跟着他。”对这种完全小儿女意气的行为顾中铭相当纳闷,怎么看怎么不似一个奔四大男人所为,他无言以对,只好说:“你gān什么都好,现在进展到哪步了?
“进展?进展是我的计划huáng了,本来那几个关键部门的老头,这两年陆续退休,我要是能够入股沈氏,刚好把东西拿到手,现在,现在只有硬来。”
他嘟囔完这几句,翻身趴到沙发上,最后骂了一句三字经表示自己心中的郁闷,就睡着了。
至于到底他要拿到什么,顾中铭最后认定自己的智力完全不足以推理出结论,把灯一关,哈欠连天去睡了。
致寒回到酒店,时针指向九点一刻,谭卫文已经在房间里的阅读灯下坐着看报纸,致寒脸绯红,微微喘气,像赶了车般急忙,她放了包,把头发解下来,瞥一眼谭卫文,自去浴室卸妆梳洗,罗罗嗦嗦搞了四十几分钟才好,穿了睡衣,头发chuī半gān,整个人软软的出来,随口问一句:“还看吗?”
谭卫文过了数分钟才合上手上一叠,站起身来:“不看了,就睡。”
男人的自我护理工作永远比女人简单---正常而论----能冲就不要洗,能擦就不要冲,能混过去就节省水,在此一点上为环保尽绵薄之力,身体力行,死心塌地。谭卫文也不是例外,四分半钟洗完了澡,再用两分钟刷牙,抹把脸就如释重负地出来了,周致寒在chuáng上背对他躺着,合眼,如往常在沈阳一样,一天又波澜不惊地过去---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变化就是好变化。
但这是广州,不是沈阳。
谭卫文关了灯,躺在她身边,听周致寒呼吸匀匀称称,似乎渐渐就要沉入熟睡中。
他微微叹口气,说:“今天见朋友高不高兴。”
致寒嗯了一声,不是那么有jīng神要和他夜半无人私语的意思,但谭卫文很罕见地一意孤行:“在利苑吃的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