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七点,七点而已,大家居然都跑去睡觉。我提议开一个野营晚会,大家唱唱,做做游戏什么的,其他东西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疯子。屈服于这种qiáng大的bào民意志之下,我成年以后,入土以前,第一次,我发誓也是最后一次,七点十五分,忍气吞声的钻进了一个帐篷准备睡觉,而且还是跟辟尘同chuáng共枕。
猪哥,你在纽约那边看到了些什么?
它一边把睡袋打开,一边问我。
我叹气,满脑子顿时又是那些该死的尸体,栽在垫子上我告诉它:“我看到了好多吸血鬼被人家当猪仔赶,然后又看到好多尸体在天上吊起,头痛啊。”
它却见怪不怪:“怪事天天有呀,不要这么孤陋寡闻。”
我凑近它qiáng调:“好多尸体在天上哦!”
它当的一声倒头就睡:“你要是还想看,我立刻可以让整个广州都跑到天上去。”
我立刻噤若寒蝉,我可没有忘记,辟尘虽然在我面前天天jī毛蒜皮,家长里短,养只拖把当宠物,不过它是净空领域数一数二的高手,净得过了头,会出现整体真空的恐怖效果,还是不要惹它的好。至于尸体,大概全世界都死完了它也只管我在不在吧。
时间还早,不过这里是白云山未开发的最高峰,人迹很少了。奔波了一天,我也挺累的,将就一下睡吧。身边的辟尘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开始打呼。
刚合上眼有点朦朦胧胧,脚上有东西碰碰我,一惊醒来,我呼的翻身坐起。张晚仪吓了一跳,向我招手:“嘘,别出声,出来。”
我一身冷汗:“gān什么,好晚了,我要睡了。”
她却伸出手来拉住我往外拽:“来啊,来啊。”
我连滚带拖出了帐篷,她放开我,背过身去看天:“看,多漂亮的天空。”
要我看天空?乘我抬头,一刀插进我的喉咙,这里到处都是树,也不用运回中信了,直接埋掉。哼,我才不上当。于是我夹着喉咙身子往后仰,一边配合她啧啧称奇:“啊,好漂亮,好漂亮。”心里暗骂:“漂亮个鸟,我什么天空没见过!”
她对着我笑:“猪哥啊,你们这些人都好有趣哦,这几天啊,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光了。”
她咬着嘴唇,穿了一条长而宽敞的蓝色裙子,在山风中飘飘欲仙。沉默半天,我还是夹着脖子,不过换成了看她。她又笑。然后说:“我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幸好脑子不错,去读了书,有份工作,不过这么多年,真是很孤单。”
我默然。这句话我感同身受。没有家的人是很孤单的。冒死保辟尘,就是因为它在哪里,我就感觉哪里有我的家。咿,原来半犀还有这种使人宾至如归的功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