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凉介没能再见到雪时,伯伯说她去雾隐村了,去那个害得父亲丧命的地方。
他突然后悔起来,如果雪时也没回来该怎么办?
雾隐村。
那是凉介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恨意的滋味,扎根于心脏,日日夜夜吸汲心血的痛苦而活。
父亲的葬礼迟迟没有举行,后来他被伯伯带去医院,父亲虚弱地靠坐在病chuáng上笑着跟他说,“对不起啊凉介,让你担心了。”
他嚎啕大哭出来。
雪时离村去修行的时候凉介刚过完六岁的生日,父亲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五代火影说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姐姐没有生气。姐姐只是想变得更qiáng一点,可以保护好你们。我不在的时候,凉介你可要帮我监督他们两个不许胡乱抽烟。”
雪时离开了以后,一直喜欢待在家里那棵玉兰树上的乌鸦也极少见到了,在凉介的记忆里,这只黑鸦从他记事起就总会出现。
他问过雪时:“姐姐,这是你的吗?”雪时当时看向停在窗外树梢上的乌鸦,抿了笑:“你问一下他?”
凉介还小,又对自家姐姐有着盲目的崇拜,六岁的小孩径直扑到窗台上对着那只乌鸦喊:“小乌鸦你是我姐姐的吗?”根本不管一只鸟能不能听得懂人话。
复想起他几乎没有听过这只鸦叫过,可能是只小哑巴,还非常贴心地伸出了手补充道,“如果是的话就飞过来。”
雪时还在房内收拾行李,凉介盯着那只一动不动的乌鸦看了一会然后重重地关上窗,“姐姐我们不要那只丑兮兮的乌鸦了,太笨了!”
雪时把最后需要带走的一瓶药封进卷轴里,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再问一次?”
凉介瘪着嘴再次打开玻璃窗,小声哼唧,“笨笨的乌鸦你是我姐姐的吗?”然后惊讶地看着那只乌鸦慢慢地飞落到他姐姐摊开的右手手心里。
雪时蹲下身子把黑鸦递到他面前,凉介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跟星星一样漂亮,笑得有几分他这个年纪不懂的狡黠,长大一点后才明白那是他姐调戏人时的习惯性微表情,“他说他是我的。”
凉介用他六岁的脑袋瓜子瞬间理出了自己的逻辑,郑重地点了点头,“笨乌鸦是姐姐的,姐姐是我的。”OK的,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