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收起那卷字,说:“也罢,你既心诚,便一道去吧。”
赵露暖点点头,面色严肃。
她自然心诚,诚得不能再诚了,那满满的都是对生命的的渴望啊。
一路上,道长终究免不了对赵露暖多方打探,虽然不知她名讳,也不知她来历,但也看得出她养尊处优。便问她一个世家贵女,为何会对道家思想如此感兴趣。
赵露暖只得含糊说,家中有一位前辈,治病救人,便是秉持的道家观念,她从小在旁学习,深有感触,只是如今道家已成了世外之人,难以修行了。
道长也心生感慨,又问了几句赵露暖学医的事,赵露暖肃然道,医学并不深晦,甚至每个人的目的都不相同,有的只为qiáng身健体,有的是为人母、只想替小儿驱病去灾,并没有高下低贱之分,这便是医之道。
这番理念,与道家的观点也很是相合,道长十分震动,对着赵露暖看了又看,赵露暖只端庄自持,并不显露。
她越是这样,道长越是觉得她高深莫测,自以为发现一个神童,一路上相谈甚欢,话题连绵不绝。
问及那位前辈姓甚名谁?赵露暖纠结了一小下,答了一句“傅山,早已云游四方”。
道长扼腕叹息,直道没能见到其人。
赵露暖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设定的世界里,是没有傅山这个名医的,她才能这么胡编乱造一通。
到了朝安寺里,方丈也很客气地前来会客,赵露暖瞅着时机正好,便推说自己腹痛,要去如厕,偷偷开溜。
只可惜,方丈是见到了,却要怎么才能见到那个太子?
赵露暖一个人在寺庙里转悠,偌大的地方,就算太子来了,如果没有大动静,她也难以发现,更别提靠近了。
不知怎的,赵露暖忽然想到,在越楼台上dàng秋千的事,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是个道理。
她左右瞧瞧没有人,便相中了一棵大树,拎了拎道服,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她这个身体才十三岁,轻盈灵活得很,还真叫她给爬了上去,赵露暖坐在树枝上,探头打量,从这里正好能看见上山的两条路,从不同方向来,太子来的话,大概率能看见。
赵露暖合掌一叹:我真聪明呀真聪明。
于是静静等待。
过了大约两刻钟,一队人马缓缓上山,中间抬着一顶轿辇,竟是明huáng色车顶。
定是太子了!
赵露暖兴奋激动,眼看着那顶轿子越来越近,在寺庙门口停下,然后,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人从轿中走了下来。